第68章 回家（1/4）
你不叫乔毓, 你叫乔妍。
这句话一说完, 全部内室似乎都随之安静起来。
乔老夫人还记得早先顾老太爷说过的话, 心中着实担心，可若是不说, 谁知道这小混账会想到哪儿往，又会做些什么？
她牢牢凝视着乔毓，甚至于连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一个错漏, 女儿便消散不见了。
乔毓刚开端问的时候, 天子便示意其余人退下, 现下内室中也不过只留了他们三人。
他始终没有说话, 只静静的看着乔毓，这会儿听乔老夫人将自己忍了千万遍的话说出口, 心中既觉释然，又觉忧心, 眼力一错不错的紧盯着她, 严阵以待。
乔毓被这两双眼睛盯着, 神情中竟显露出几分惊恐来，呆滞了好半晌, 方才有些胆怯的道：“阿娘，你弄错了……”
“我叫乔毓呀。”
她看看乔老夫人，又往看天子, 神情有些惊恐, 小声纠正道：“乔妍是二姐姐的名字。”
乔老夫人见她这般情态, 一颗心不免提了起来，只是话已经说出口，却是覆水难收。
“我没有说错，做娘的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你是乔毓，这没有错，但你本来的名字，的确是叫乔妍。”
她拉着乔毓的手，柔声安抚道：“好孩子，你别怕，听阿娘慢慢说……”
“不，不不不！”乔毓脸上写满了抗拒，一个劲儿的摇头：“乔妍是已经过世的二姐姐，我是乔毓！”
乔老夫人抬头与天子对视一眼，彼此神情都有些惊恐。
固然在说出口之前，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筹备，但乔毓现下这般抵触，还是叫人有些胆战心惊。
“我不是乔妍，不是！我叫乔毓！”
她眼眶通红，道：“乔妍已经逝世了。她今年三十四岁，我才十六岁，我怎么可能是她？！”
乔老夫人唯恐再刺激到她，深吸口吻，软声哄道：“好孩子，你不要怕，阿娘不会伤害你的，就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乔毓下意识后退几步，满脸警惕的看着她，道：“你说。”
乔老夫人心头一痛，只是现下如此，却也只能忍下，渐渐道：“你出身的时候，正值天下大乱，战火连天。你父亲征战在外，我陪伴在侧，你那时实在是小，没法儿带着，情不得已，才将你送到荆州老家往安置，叫你祖父和祖母照看……”
乔毓眉头牢牢皱着，质疑道：“你早先还说我命里不足，找相士看过，说要养在外边儿的。”
“……阿娘那时候实在没有方法了，”乔老夫人说及此处，潸然泪下，道：“你别恼，待会儿阿娘再同你解释，好不好？”
乔毓高低打量她几眼，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怀疑来，半晌，方才点了下头。
“你是在荆州长大的，天生就是一副跳脱性格，随着祖父修习刀剑，又伴随祖母精研医毒，活脱儿是个混世魔头。”
乔老夫人忆及往昔，哽咽道：“后来乔家与太上皇起了龃龉，你叔父辞世，两军对阵于渭水，乔家与圣上结盟，你便做了圣上的妻室……”
她说话的时候，乔毓眉头一直皱着，眼底有猜忌，有惊惧，也有难以置信。
乔老夫人心中愈发难过，持续道：“年前的时候，你忽然病了，断断续续的过了几个月，都没有好的迹象，原认为开春气象热和了，应当会缓和些，哪成想……”
她叹了口吻，又取了帕子拭泪：“你过世的第二日，梓宫中的身材便消散不见了，只留下一串佛珠。这事来的蹊跷，圣上伤怀之余，又觉不安，听闻法慧大德回京，又召他往问，最后却只得了两句话。”
乔毓听她说到此处，便觉脑海中嗡嗡作响，似乎有千万个人在里边儿说话，头痛欲裂，热气最盛的夏日午后，竟感到有点冷。
她不自觉的打个冷颤，抱紧手臂，道：“什么话？”
乔老夫人见她反响如此之大，心中又痛又悔，脸色也白了。
难道，她还要再一次看着女儿离往吗？
若不是由于她没忍住，同她说了这些……
悔恨像是一块巨石，重重的将乔老夫人压住了，她再也说不下往了。
天子见这情状，也是难过，委曲叫自己镇定，温声道：“先不说了，好不好？我们并没有恶意，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再歇一歇……”
乔毓似乎没闻声他说的话，无知无觉道：“法慧大师，说了什么？”
即便是在最艰苦的时候，天子也不曾遭遇过这种胆战心惊，他强忍住心中哀戚与担心，软声道：“你太累了，先往歇一歇，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
乔毓保持问道：“他说了什么？”
天子实在没有方法，对上她此刻近乎空洞的眼力，终于道：“他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等’，另一句是‘顺其自然’。”
乔毓久久没有说话。
乔老夫人与天子紧盯着她，更不敢贸然出声惊扰。
如此过了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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