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明言（1/3）
天子有话同她讲？
什么话？
乔毓想起自己这张与二姐姐类似的面貌, 心头不禁冒出个疑影来，眉头微微一蹙，神情中也不觉显露出几分迟疑来。
“往吧，别叫父皇久等, ”皇太子隐约猜到几分，并不阻拦，莞尔道：“不会有事的，别怕。”
从头到尾, 天子都没粉饰过自己的心思, 乔毓看得出来, 卫国公等人看得出来, 皇太子自然也看得出来。
这孩子惯来聪慧, 人也体贴, 既然说没事, 想来是真的没事了。
乔毓略微松了口吻，又问高庸：“圣上是叫我跟哥哥一道回往, 还是……”
高庸垂首笑道：“圣上只请四娘回往。”
“哦。”乔毓应了一声，没再多问, 跟卫国公和皇太子打声招呼，随着高庸，重新往显德殿往了。
天气已经不早，夕阳西下, 热色的阳光温柔, 但在这日头即将西沉的时刻, 不免给这座宫阙染上了几分晦暗。
高庸在前引路，乔毓静静跟在后边儿，略微走了会儿，却察觉这不是往内殿往的路。
她心下警惕，停下来，含笑问道：“不是往见圣上吗？”
高庸大抵是明确她此刻思量，回过身往，一指不远处的楼阁，恭敬道：“圣上在那儿等您呢。”
乔毓抬头瞧了眼，果然见天子独自立在那楼阁之上，静静看着远方。
或许是由于这暮色太过哀凉，他形单影只的站在那儿，只看背影，竟有些萧瑟之感。
不知道为什么，乔毓心里有些难过，却没再说话，沉默着到了楼阁底下，高庸便停下脚步，示意她自己上往：“圣上想跟您说说话，奴婢便不过往了。”
乔毓轻轻颔首，沿着楼梯慢慢上往，面对着天子的背影，行礼问了句安。
天子没有回头，拍了拍身侧栏杆，说了句道：“到这儿来。”
乔毓便老诚实实的过往了。
显德殿地势原就高峻，更不必说此时身处楼阁之上，放目远眺，近处是宫阙巍峨绵延，远方有人间灯火万盏。
乔毓手扶栏杆，略微看了几瞬，不禁生出几分山河多娇，俯瞰天下的豪放之情，神情中不觉带出些许感叹来。
她看向远方时，天子便侧过火往，静静的看着她，乔毓察觉到了，却没有扭头与他对视，只当做不知，专注于此时风景。
天子微微笑了起来，晚风之中，那笑脸有些伤感。
“……阿毓，姑且叫我这么称呼你吧，”他略微顿了顿，方才轻轻道：“现在的生活，你感到快活吗？”
乔毓有些诧异：“你怎么也这么问？”
“还有谁这么问过？”天子不等她答复，便有了答案：“哦，必定是阿琰。”
乔毓扭过火往，认真的看着他，道：“我给圣上的答案，便与给阿琰的答案一样：我爱好现在的生活，有阿娘，有哥哥姐姐，还有诸多子侄外甥，我感到快活极了，一点也不想转变。”
天子定定的看着她，神情中是不易察觉的感伤，他笑了笑，抬起手来，迟疑一瞬，还是拍了拍她的肩。
“假如你感到快活，那就一直这么快活下往吧。”
他道：“我不会强求你的。”
乔毓怔住了。
她一直都感到天子对自己的态度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说不定哪天就会落下来，她也曾经想过，假如那把剑真的落下来，她该怎么办，到最后，却是没个章程。
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她有家，还有很多家人，那是她的铠甲，也是她的软肋。
她没措施再像从前一样，闯完祸就逃走，天南地北，谁也找不到，由于自己而连累家人，这样的事情，乔毓做不来。
假如真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她还是会点头。
可现在，天子却告诉她，说他不会强求自己。
乔毓怔愣了很久，方才轻声道：“我感到，圣上不是会轻易转变主意的人，为什么忽然间就……”
由于你不爱好，由于你感到不快活。
由于我用尽全力想将你带到身边时，却发觉你同样用尽全力，不想到我身边来。
我的期许与希冀，恰正是你的担心与不安，既然如此，还是选择松手，叫你往天高海阔，自由自在吧。
天子定定看着她，在心里如此答复。
皇太子与秦王对母亲的情绪远比父亲深厚，所以能够吸收此事，昭和公主与晋王却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就如同感到父母天生便是一双眷侣那般，不可吸收母亲忘记丈夫与儿女们，从此与他们相隔陌路。
晋王曾经问他，说：“父皇，为什么不试着告诉母后她的身份呢？假如是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天子也曾经有过转瞬的心动，但很快，又将这动机否决掉。
何必如此呢。
她眷恋的是外界那方天空，而不是这座宫城，强行用妻子与母亲的责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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