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泪水生命2(1/2)
“不要这样对待他,他也只是好意!”佳美柳眉黛容,竟凝神朝我送来愠怒,就有一股护短的架势,“我的经历其实你并不了解!”
佳美拉着赵龙,和他一起坐在我的脚跟前,小狗米菱时也欢快地舔舐起她的鞋掌。而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佳美的身旁,留出了一个道口,生分。
“我只想长话短说”,佳美揣着忧郁的神情,冰凉的泪花挂在她的眼角,摇摇欲坠,一丝温柔的阳光撒在她的嘴角,我看见两只大红鹤,凌风展翅舞动着,“我原本有一个快乐的家庭,在家里爸爸可以背起我,走在人潮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点着自己喜欢吃的任何东西还有漂亮的洋娃娃,又或者偎依在母亲那温暖的怀里撒娇,说实话我并不爱撒娇,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到曾经那么美好,我情愿不要现在这样子的坏脾气,以至于我的母亲为了我而伤心了许久。”
在我们的面前,她就像一个受伤的小鸟,细细的翻覆着自己曾经所受到的创伤,可是每一笔都写满了她的痛楚,而她也哭了不知道有多少回。
“我真是伤心,伤心到了无处躲藏”,我将水递到佳美的嘴角,汩汩流出的泉水顺着她的喉结,慢慢地浸润她那干涸的心田,“那一天是台湾一年一度庆阻祖的诞辰节,我才有幸走出书房而不要继续长篇累牍地背诵四书五经∏天我的手藏在母亲的胳膊底下,可是爸爸却失踪了,我只得和母亲两人消遣着这本该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惬意时光。街上人流攒动,我敢说大陆再也找不到比当时更加绚丽多彩的庆祝活动了。跟随着大队的游街人马,我看到一个个的城隍神英姿飒爽的从我跟前走过,而我也兴高采烈地奔向那一个个打扮的花俏的雷公媒婆。花车懒洋洋的走过我的身旁,还有鸣唱着的伸缩喇叭,和着踩高跷的人群汇编成一曲优美的乐章,我真想凑到前头去看看提线木偶,如果更有机会还想去听听歌仔戏∏时光多么美好啊,我都好几次掐着自己的鲜肉,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假寐之中。可是一切又不容许我下定心思来细细的体味——”
我再一次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却忽然发现她的泪水反而变得更加的沉重了,就像磐石一般。
“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是在自己错过了一秒钟,之后也便错过了一生!”
“那时候,我躲在花车的车轮边沿,一声爆炸声竟然从我的身后闪现,金黄的火花如卷蛇在我的身后扑腾,我瑟缩着往身后回望看,竟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人瘫倒在地上——”
“那是我的妈妈,一个我依靠终身的人,却成为了我永远挂牵的痛!”
“我不该再去看这样一个令我悲伤的城市,这是一个充斥着金钱媚俗的罪恶都市,虽然琳琅满目的货品可以勾起我一时的快感,可是我撕碎的心却在母亲的身边无声的哭泣着,任凭我去试图唤醒她,那只是成为了一种无望的幻想。”
“街上人流被激荡着,就像一滩清澈见底的湖水,从此混了泥土,浊乱不堪∫张溢满泪水的眼角,再回首,竟在耳边又飘来无止境的枪击声,声音那般的犀利,那般的刺耳,我再也不敢去相信自己仍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一个黑金横行的社会,我把自己的身体再缩紧,缩紧,直到触碰到自己最幽暗的心底。”
我和赵龙并没有再将呼吸变得顺畅,反而愈加觉得急促不安∫的肺腑里塞满了尘土,之后我便不由得咳嗽了一声,声音划破寂静的悲伤,却勾起了赵龙无声的泪水洗礼。
赵龙哭的很是真切,我想他是深有同感的,只是一个死了娘,而另一个没了爹。
可是我呢?谁来倾听我的痛苦』个没有双亲的弃儿。
我的痛苦只有自己回味。可是我也为这个可爱的女孩淌了几滴悲伤的泪水,只是这泪水混在我的心潮里,没有再曝露出来。
“后来,爸爸又娶了一个后妈,其实我知道那天他没有跟我和妈妈在一起,而是陪着他的情人一起看游街♀也是在后来他的第二次婚姻后,他把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带到我的跟前时,我才猜想到了一切。”
“可是一切又是那般的残忍,所以我选择回避这一切的丑恶,我讨厌见到整日里诅咒我的后妈,虽然我的弟弟待我不薄,可是我却也厌恶他这样的假惺惺,每一次他都会送来纸巾给我擦拭眼角的泪水,可是都被我狠狠地踢开了,我喜欢和狗在一起,那是一只再好不过的小狗,除了它,我感到再没有真实可言。”
佳美轻轻地拨了一下小狗米粒的额头,“快乐的时光过得总是太匆匆。”
“终于有一天,我的后妈,把我最后的快乐也剥夺了。就在我洗澡回到卧室的那一刻,我看到小狗巴扎着唾沫的舌尖,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看着从它嘴里流淌出来的白沫,我的心都碎了。”佳美整一张哭丧着的脸庞,她双手紧紧地箍住小狗的身体,用自己的侧脸开始温切地贴在小狗毛茸茸的毛发上。
“我会选择永远的消沉下去,而不去理会这个如流水般汹涌却又最终沉淀的人世。”
看着泪水一滴滴的泻过佳美那温润的脸颊,我又凑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她,“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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