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六零八（1/2）
庭院里秋色尽了，冬景萧瑟，紫薇树光秃秃地枝叶上留着几片干巴巴的残叶，池塘边。夏日生长蓬勃的黄水仙看不出一点曾经开过的痕迹。石娇娇从红色的室外沙发上爬起来，呆呆地看着小池塘干枯成一面小镜子的水面。一片滚烫落在肩头，点了两点就快速离开，石娇娇抬头一看，是夏蕾拿来一杯滚烫的可可，说：“外套也不穿，小心感冒。”
石娇娇呷了一口浓香的饮品，在上唇留下一圈褐色的印记，回：“还好，由于太阳大又没风。”夏蕾拿出铃声大作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应答，将它随手丢在沙发上，挨着石娇娇坐下，说：“有些话听听就算了，根本不重要。菲菲这几次治疗不是反响挺好的么？”石娇娇深吸一口吻，扭头看向夏蕾，丧气地说：“偏偏这些人很重要，是菲菲的至亲。”
夏蕾仰倒在沙发上，闭上眼感受小镇纯粹的日光，说：“你是傻的，不重视的人再怎么样也算不得重要。凭你待菲菲的心，此刻你比她妈重要，你信不信？”石娇娇闻言提起脚，往夏蕾身边靠了靠，小声呢喃，“我就是心疼菲菲。”夏蕾抿了抿嘴，闷闷地“嗯”了一声。石娇娇眨眨眼，睫毛上闪耀着细碎的光，说：“蕾蕾，我好怕。”
“怕什么？”夏蕾明知故问，她就是要让石娇娇自己说出来，石娇娇面对相与多年的好友自然不设心防，答得诚恳而哀怆，“怕她真的丢下我们。”夏蕾嘴角居然轻轻扬起，她光凭直觉就捉住了石娇娇冰冷的手，并没有出言安抚，而是同样真诚的回应，“我也怕。”石娇娇颓废地低下头，夏蕾迎着日光睁开眼睛，褐色的瞳孔被强光照而压缩，“怕也要陪她面对。”
前厅出来木门被推开时的烦闷声音，必定是阿千和保姆往市场买东西回来了，夏蕾坐起来，脚塞到棉鞋里，说：“办公室有点事，我过往一趟。”“往吧。”石娇娇歪着头，也随着站起来。夏蕾往房间里换衣服，石娇娇则提起精力，往前厅往了。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陈丽弯腰护着篮子，盖在上面的棉布翻起一角，可以看出里面满满的都是鸡蛋。石娇娇赶紧上往抱住篮子，篮子里传来温吞的鸡屎让她浑身一麻，慌得找处所安置，大声问：“怎么卖这么多鸡蛋？”阿千奶奶翻着自己的菜篮子，接话道：“哪里是买的，我们门口遇上她，她就提着这么一大筐了！”
陈丽平了下呼吸，叉着腰指指篮子说：“我奶奶攒的，把邻居老太的鸡窝也搜刮了个遍，叫我带上来给你们几个分一分，硬说城里没鸡蛋吃。”阿姨抱着睡着的小福星，本打算把孩子送往床上，听了忍不住插了句话，“土鸡蛋炖给孩子吃最有营养了，城里听说两三块也买不到一个。”陈丽一听自得起来，扬着脖子说：“看看，对你们多好。”
石娇娇蹲在篮子边，摸着那块棉布，似乎还有鸡蛋刚生出来时的温度，心里热洋洋的，说道：“是很难得。”陈丽挥手道：“千奶奶快往拿个篓子来，分点过往，剩下的随她跟菲菲怎么弄了。”阿千拎起菜篮子，答应着往厨房往了，阿姨也赶紧抱了孩子往中厅往，迎头遇上筹备出门的夏蕾，两人随口支应了几声。
“鸡蛋啊？”夏蕾把羊皮手套塞进皮夹克口袋，蹲下来拿起一枚鸡蛋打量，又送到鼻子下闻了闻，笑道：“刚生不久，还有鸡屎味呢！”陈丽一手拿两个蛋，一边往阿千拿来的篓子里送一边说：“不错不错，你现在比这位懂得多。”夏蕾看了眼石娇娇，将鸡蛋警惕放回原处，站起来说：“我往工作室一趟，中午要吃摊蛋的哦。”说着按住陈丽肩膀，使了使眼色，朝石娇娇努努嘴，说：“心里难过呢，交给你了。”
两人将剩下大半的鸡蛋重新摆放好，警惕地掖上棉布，陈丽端起红色的篓子，和石娇娇一起沿着走廊一路来到厨房。陈丽隔着玄色木质的置物架就大叫，“奶奶，你们家蕾说中午要吃摊蛋，我也吃！”阿千奶奶已经在筹备食材了，搓洗着不著名的贝类，说：“她倒是嘴刁，一层蛋液一层油，错一点点都不能摊得蓬蓬松松，最烦人了。”
陈丽咧嘴一笑，抱住阿千日渐佝偻的肩膀，撒娇道：“也不只有您老人家才会弄嘛，才干饱我们口福。”阿千习惯性地撇撇嘴，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是是是，我的命反正就是弄饭给你们吃。”两个年轻女人相视一笑，阿千奶奶端起鸡蛋颠了颠，说：“这磨人的菜平时我也不兴奋弄，惋惜菲菲不在，她也爱好吃。”
“她家里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长时间还办不好？”阿千奶奶围着灶台，一边刷待用的炊具一边闲话，转头看着呆里的二人，问：“是不是她家有人身材不好了？年纪大了就是这样，我一进冬手指关节就不机动，都是年轻时候随着老太爷避难，在河里洗衣服落下的！那个时候比现在可冷多了，冰有这么厚……”
“这老太太越来越絮叨了！”陈丽说，人半趴在漆成黛色的围栏上，往园子里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扯下柿子树一片宽宽的叶子，放在手里把玩。石娇娇倚靠在栏杆上，点头道：“是啊，从前多有派头。”陈丽拿柿子叶挡住眼睛，从小虫眼里往看明晃晃的太阳，说：“第一次来给夏蕾过诞辰，直接把她认成了夏蕾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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