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五八零（1/2）_风筝与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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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与瞳卷·五八零（1/2）

世界好安静，静得似乎到处都有看不见的什么生物，在窃窃私语。微蓝的天光从没有合拢的窗帘斜劈进来，将人从混沌中唤醒。极度的疲劳带着已经累坏了的人们进进深沉的黑甜梦乡，而亢奋的情绪在潜意识里鼓动不息，硬是让身材在茫茫然中醒来。床上笼罩着薄被的身材动了动，一只手伸出来挡在了眼睛上。

“啊，窗帘没关好。”唐建宇的嗓音沙哑，两只胳膊支起身子，愣愣地看了看两块帘子之间的一方天空，正中间有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发了一会儿呆，唐建宇轻手轻脚地拿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后用最小的动作，把持这声响，轻轻关上了窗帘。房间瞬间像甜蜜的睡眠一样浸泡在黑私下。

一连串动作后，唐建宇已经苏醒过来，心里不由自主地立即开端反刍刚刚过往的一天，以及那一天所揭示的意义。那一场和石娇娇的隆重婚礼，让他心里涌起持续不断的幸福感。

“好好睡吧！”唐建宇轻轻往床的另一边侧着身材，想在再次进睡之前，给已经和自己一起吸收过亲友祝福的新婚妻子印上一个安息之吻，谁想到扑了个空。唐建宇先是一愣，试探地伸手摸索，只碰到平展的被子，再来就是尚有余温的床单，妻子却不见了！

“娇娇！”唐建宇仓促地打开灯，确认了石娇娇真不在房中，组合家具的环形桌子上，还放着送亲队伍闹洞房时五颜六色的道具。唐建宇趿着上灰格子的布拖鞋，打开房门的时候，房间里的光快速和外面的漆黑交换，在门口形成一方光斑。唐建宇在打开过道的灯之前，先静静地看了一遍，石娇娇不在客厅。

她可能和自己一样半夜醒来，由于翻涌的心绪无法再次睡眠，又不想吵醒对方，便换了空间单独呆一会儿。靠着这种想法，唐建宇轻手轻脚地寻找了挂着小关他们所送刺绣的次卧；阳台上养过几天咚咚的小客房；温度似乎总是比其他房间要底一点的书房，以及连这客厅的那个大阳台，甚至厨房……都没有石娇娇的影子。

象牙黄雕花的门，挂了一个别致的饰品提示这里是洗手间，既有装饰性又有功效性。唐建宇确定石娇娇在这间唯一关上门的盥洗室里。他迫不及待地捉住门把手，在拧开之前忽然停下动作，只是静静地贴着门板立着。门里边传来极微弱的声音，并没有规律，时强时弱……唐建宇很熟悉这种声音，这是石娇娇哭的声音。

唐建宇的本能反响是第一时间冲进往问妻子怎么了，而他的理智和体贴让他默立着不往惊扰。唐建宇明确地记得，石娇娇在全部婚礼的过程中，只有两次没有忍住泪水：第一次是他们的婚车将石家人精心打理的小院子缓缓抛在身后时，穿着传统金红喜服的石娇娇忽然深吸一口吻，扭头看了许久，泪水从脸颊一直流到挂着金锁的脖子。

第二次是为了女儿婚礼穿上正装的石爸爸，轻轻托着石娇娇的指尖，走过长长的花道，将她带到等候着的自己眼前，岳父按照司仪事前教他的说辞，木讷而含羞地说：“我把宝贝女儿交给你了！”松开石娇娇指尖的那一瞬，石娇娇忽然泣不成声！

这两个瞬间，让唐建宇想起更远的时刻。他自告奋勇送从未离开过父母的石娇娇往外地求学，汽车载着他们离开尚且迂腐的房屋，小道边开着在晓风中发抖的花，还站着一对迟迟不愿收回眼力的父母。他们的身影越变越小，石娇娇看见了离别的样子容貌，像受困的小兽一般挣扎哭叫。现在想来，倒像是某种宿命的暗示。

离巢的小鸟毕竟拥有了自己的新巢，而旧巢无法割舍。

唐建宇躺回床上，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差别，都是浓黑一片。忽然眼睛感到微弱的亮光，唐建宇闻声房门被轻轻拧开，他动了动眼珠，看见一个圆圆的头顶轮廓在关门之前闪了一下。石娇娇回来了，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摸索着掀开被子的一角，屏住呼吸上了床，自认为没有惊动唐建宇成功躺下之后，轻轻呼了一口吻。

石娇娇的呼吸还带着痛哭之后的颤音，每一下都清楚地落进唐建宇的耳朵，而他此刻也忍不住屏住呼吸，好怕惊动了她。

慢慢地，女人的呼吸变得安稳而轻快起来，唐建宇感到她蓝本紧绷的身材变得放松。石娇娇动了动胳膊，紧接着朝唐建宇转了个身靠了过往，一只脚横放在他膝盖上，一只手超出他的胸膛扒住了他另一侧的肩膀，像只树袋熊抱住了大树。她细嫩的脸颊勉力送进他的颈窝，寻找安慰一般摩挲了一下。唐建宇甚至能感受到泪水在她脸上留下的湿润气味。

石娇娇找到了一个最熨帖最安定的姿势，牢牢靠着自己的丈夫，呢喃道：“我嫁人了，我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这两句低语对唐建宇的冲击是宏大的。此前他从不能直观地懂得，一场婚礼对于一个女儿而言，在心理上有什么意义！现在他明确了。固然现在的婚姻，并不会造成男女双方在生活上多大的变更，而不能疏忽的是，一场成熟的婚姻是心理独立的开端，被庇护的子女正式脱离父母，赤条条地来到伴侣身边，白手起家地构建属于他们的家庭。

唐建宇的身材要比头脑要快，在石娇娇呢喃的瞬间，他已经翻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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