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与瞳卷·四五八（1/2）
变换的交通灯，面无表情的交警，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行色促的人……再熟悉不过的车站情况。离别王曦之后，石娇娇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对面不远处，灰色建筑上宏大的楷体站名，不禁满心感叹。
以此为出发点，这座城市给她很多回想，一大段难以置信，讲出来甚至称得上荒谬的经历。走进对面那个车站，像走进幻梦和现实的通道，行车路线的出发点、终端，是天与地，是地球的两极，互不沾染。只要踏上往市的大巴，行驶在回回的途中，b市连她的脚印都不会留下，而她的心里也不会留下谁的痕迹……
意味着通行的绿灯亮了，她抬脚踏上斑马线，踩过这里的一切。
一个普通日子的严冷傍晚，要跨越相隔已经缩短为四小时车程的两座城市，这样的旅人并未几。干净宽广的新一代大巴只开了车厢前段的灯，让从前门上车的乘客乍然看到漆黑的车尾，更感到一种不可预知的幽深。“尽量往前坐啊，没几个乘客，我们机动机动！”大腹便便的司机把着两边置物架说，座位上有人发出笑声。
从座位上可以看见车站设计成流线型的顶，起伏如温柔的山，远处高楼群里闪耀的灯，像山顶拔起的一个残暴幻境，不知道有怎样热和热烈的场景。石娇娇尖细的胳膊肘隔着不十分厚的羊毛衫，勉力撑在车窗狭窄的凸出上，眼力沉静地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本次班车由b市客运枢纽总站开往市，达到市客运西站。本车为直达班次，中途……”乘务员在做发车前最后一次信息核对。
感受到大巴启动时车身特有的颤动同时，石娇娇感到身边有人坐下，这人必定在室外呆了很久，一股冷气从他身上往热和的车厢散发。石娇娇保持着往外看的姿势没有动，只是眉毛不悦地皱了皱：车厢里这么空，那么多座位，为什么要和别人挤在一起呢？连司机都说了可以机动机动，“哦，对了，他迟到了，并没有听到司机的话……”石娇娇不禁轻轻换了口吻，放弃了劝对方找个舒服空座的想法。
大体有十五个左右的乘客，人数算不上极少，却是有多次乘车经历的石娇娇，这么多年来遇上最冷清的一次：像是约好了一般，大家都不说话，也没有打电话的，甚至连手脚动作的声音都没有。移动电视的屏幕在播放过安全提示后仿佛坏了一样，黑乎乎的，没有一点画面；广播也一声不吭，连电流声都没有。这安静让人感到空气稀薄。
喑哑的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经过路灯不那么密集的路段，人们才创造这是一个如此晴朗的夜晚，怪不得尤其严冷。天上一丝云也没有，墨蓝的色彩里点缀着明亮的星星，亮光让天气通透，以头顶的浓郁为中心，那墨色的穹顶向四周逐渐变淡，到了地平线上，竟然淡得通透似玉了。
疲惫的石娇娇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呼吸在上面形成忽大忽小的一圈白雾，手指导在白雾上，指纹被苏醒地原样拓下。石娇娇动摇手指，抹往了自己的指纹，也擦掉了那圈白雾。她捻着湿漉漉的指尖，低头才创造，邻座玄色大衣的下摆无意间搭在自己身上，她动了出发体想让它自然滑落，或许是太长了，不能如愿，那材质密实的衣物还挂在自己腿上。
“唉哟！”石娇娇轻呼一声，头偏向一边多了，动起来脖子竟一阵疼，让她顾不上邻座的衣服下摆，捂着脖子轻轻拍打几下。对方难道睡着了？石娇娇这一连串动作，居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他纹丝不动，那搭在石娇娇身上的衣服也纹丝不动。乘车这个特别情境下，个人空间本来就缩到只有一个座位的狭窄领域，石娇娇忽然极度难以忍耐别人无意间的侵占，她决定不管不顾，直接掀掉那片玄色布料。
她的手在车厢惨白灯光的照射下尤其白，玄色布料更是反衬那皮肤像在发光，落下往不过三四秒，却感到过了许久。衣料的触感和压在腿上的厚实感相合，非常绵密，质感挺括，竟然是提不起来的。石娇娇的手刚刚接触到衣服的边沿，微微拱起筹备捏起时，就被从天而降的另一只手包覆了！
很大的手，裹得石娇娇的小手无处可逃，很凉，有一层薄薄的汗。
“啊……”石娇娇下意识地收紧拳头，身材后仰，后脑勺抵在靠背和车窗的夹角里，惊恐地看清了邻座的脸，浅色的瞳孔难以把持地压缩！那居高临下的身姿，使他的脸俯瞰下来，那张如同经过刀劈斧凿般线条分明的脸上，有一双深如冷潭的眼睛，笔挺如悬胆的鼻子下，双唇紧抿成一条绷直的线。是张堃，怎么会是张堃……
“放开我，先放开……”由于车厢*静了，石娇娇的奋力挣扎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张堃嘴巴上那条绷直的线已经恢复如常，他面无表情，手里却用力到指甲边沿微微发白。不知道为什么，石娇娇感到非常屈辱，她预感到假如再这样暗中角力下往，这种奋力抵抗的激昂情绪会让自己哭，而她不想在张堃眼前哭，尽对不想！
“那就这样吧……”石娇娇冷淡地说，撤往了所有气力，将自己摔进座位里，任由张堃握着自己的手，随便落在两人之间的衣服上。她的脖子没有一点气力，也任由脑袋顺着靠背的线条滚到窗边，双眼无神地看着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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