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鬼子来了(一)(1/2)
民国二十七年腊月十一,东方天边刚刚微露点黛色,各家各户的p大公鸡们就像是约定好了,昂着头伸长了脖子拼命地啼叫起来,此起彼伏,似乎在较着劲地比赛看谁先把太阳公公唤醒。[][].[][].[]
张宝经正蜷缩在暖暖的p被窝儿里享受着美梦:一碗碗热气腾腾的p腊八粥摆在一张望不见头的p桌子上,一直排到天边。自己张着大嘴流着口水喝了一碗又一碗,奇怪的p是肚子却不见饱胀,只任凭舌头咂摸着腊八粥的p浓浓香甜……
忽然,身上一凉,紧接着伴随着“啪”的p一声,屁股上火辣辣的p疼。张宝经惊得赤条条的p便一跃而起,甩掉了被窝儿,手忙脚乱地扯过棉袄、棉裤一股脑儿地胡乱往身上套。
“兔崽子,过了年都十六了,马上娶媳妇了,还懒被窝!你的p俩兄弟都走过一趟大洪拳了,快给俺滚起来!”炕沿儿边站着一个魁梧健壮的p中年汉子,一身青色的p薄棉短靠,干净利落,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和英气,这正是张宝经的p父亲张恩庆。
“爹、爹,俺昨夜多念了一会儿书……就、就起晚了……”张宝经一边急切地嘟囔着、辩解着,一边蹬上棉鞋,两只手忙乱的p扣着扣绊跟着父亲出了西房屋,绕过一截儿短石头墙来到天井。暗青的p天色里,两个瘦的p身影正在一板一眼的p练着少林罗汉拳,伴随着一招一式不时发出稚嫩清亮的p呐喊:“哈、哈哈!哈!哈哈……”
“宝纬、宝络,收了!先让你大哥走一趟大洪拳,你们再一起练罗汉!”张宝经听爹发了话,不等俩兄弟停下来,赶紧压腿、下腰……活动一番,双目一瞪,精神顿时抖擞,大喝一声把一套大洪拳走的p是酣畅淋漓。
此时,东方天空已经露白,骄傲的p公鸡们似乎觉得已经完成了自己的p任务,都一个个停止了歌唱,踱着方步去巡视自己的p一大帮妻妾子女。而代替鸡鸣的p则是各家院落里传来的p老少爷们练拳耍枪、舞刀弄棍的p呐喊声。
这是鲁南山区一个极其常见却又并不普通的p山村,常见是因为这里和其他村子一样,二十几个院子错落的p点缀在几个山包中间的p一块平地上,村落虽只有张、孙、王三姓,但是为了防盗拒匪,仍然高高的p修了完整的p一圈土围子,东南西北各开了一个栅门。不普通是因为东张寨家家户户老少爷们习武成风,并且个个武艺高强,闻名四乡。
前清光绪年间,就有张宝经的p爷爷和村里几个武艺好手出门走江湖,在鲁西北重镇德州的p一家镖局做镖师。庚子年间平原县闹义和团,张宝经爷爷设神坛做了大师兄,率领一干弟兄进了北京城扶清灭洋。廊坊一战,张宝经爷爷奉命攻击日本鬼子,虽然义和团弟兄们视死如归、前仆后继、奋勇杀东洋,怎奈刀枪剑戟、赤手空拳难敌日本人的p洋枪洋炮。张宝经爷爷手下弟兄浴血疆场,全军覆灭,仅剩张宝经爷爷和另外两个族弟身负重伤,昏死在死人堆儿里两天两夜,这才死里逃生。
回到东张家寨,张宝经爷爷就在村子里成立起“大刀会“,带领全村儿老少爷们儿习武弄棒。并且千方百计购得土洋火器,立下重誓:学精武艺、练好枪法,杀东洋、灭西洋,保寨子卫家乡!因此村民好武之风一代传一代,张、孙、王三大家族内都有“练家子“。“神枪手”张恩庆、“双刀”王义庆、“风火雷”孙相庭、“大力士”王义和、“赛罗成”王胜等人早已远近闻名,都是在抗击土匪老缺前来打家劫舍时验证出来的p。“金松林银西柴盖不过铁打的p东张寨”,东张寨成为十里八乡最叫响的p一个村儿,也是最让土匪老缺们闻风丧胆、不敢招惹的p一个村儿。
待张宝经弟兄三人在父亲的p带领下,练完几趟拳,已是通体透汗。东方天色已经大白,大母鸡也在公鸡的p带领下在院子里到处刨着,“咯儿咯儿”地寻找着头天遗漏下的p草籽。张宝经收起拳式,望着四周升起的p袅袅炊烟,一股股沁入心肺的p玉米窝头香气把一晚上腊八粥的p香甜冲得干干净净,肚子不可遏止的p咕咕噜噜叫起来。宝纬、宝络俩兄弟的p肚子也不失时机的p配合着哥哥,恰似三面声音高低不同的p牛皮鼓不紧不慢地敲着三重奏鼓乐。
张宝经爱怜的p拉过自己的p两个弟弟:“宝纬、宝络,饿了吧!累不累?你俩歇一会儿,反正今天不用挑水,大哥自己来扫院子。咱娘做的p饭马上就熟喽!去给咱爹点袋烟,妹一会儿准来叫咱们吃饭。快去!”
哥俩儿欢呼一声,蹦跳而去。张宝经抄起一把大扫帚一边念着“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一边仔细打扫着天井。所过之处,母鸡们张着翅膀四散奔逃,躲着扫帚,家里的p狗“天天”摇着尾巴这会儿也跑来,忽而呲着乳牙装腔作势地帮主人驱赶着惊恐的p母鸡们,忽而摇头晃脑地在张宝经的p两腿前后左磨右蹭,献着殷勤。
张恩庆坐在父亲留下的p百年老藤椅上,接过宝络递过的p旱烟锅子,由着宝纬用“洋取灯儿”点着火,狠狠地抽了一口,美美的p吐出一串烟圈儿。惬意地望着三个聪明伶俐、懂事和睦的p儿子,心里的p满足像是开了一朵儿水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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