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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二十九(1/2)

接人?

这没头没脑的,接甚的人?

灵璧歪了歪脑袋,不觉地扭头去看桑硕同太湖。

只扭到一半倏地想到了甚的,顿时倒吸口凉气,又猛地转回来,连“姐姐”都忘了叫,手上一用力:“你是说船埠头村?”

芙蓉根本没顾得上同她计较这些,只重重点头:“嗯!”

哪怕素日再老道,说到底芙蓉也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阵仗。

就算晓得这事儿同自己再无干系,可一想到那些个叔伯婶娘的意动,也不禁唇亡齿寒。

九月梢十月头的天,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灵璧更是捂了胸口,那种心肝被摘掉的感觉再次袭来。

都没顾得上同孟氏打声招呼,就一阵风似的往村口卷去。

“灵璧!”芙蓉一愣,随后也蹒跚着跟了上去,很快身边卷来风声,是桑硕同太湖。

也就跑出去几丈远,太湖又折了回来,嘟囔了句“麻烦”,就扯着她追了上去。

自然追不上一阵风似的灵璧。

虽说只隔了一条运粮河,可灵璧长到十岁,还自来没有去过河对岸的船埠头村,却不妨她很知道他们村上人干的都是跑码头的行当。

说白了三教九流干甚的都有。

穿梭码头港口做些小本买卖的货郎贩子,拉纤摇橹的纤夫船工,扛包捕鱼的挑夫渔夫……甚至于唱大戏耍大刀、卖药草收猫胞、捉獾牵鸟……反正只要能够吃上饭,就没有甚的营生不干的。

祖祖辈辈就是这么过来的,饶是妇道人家,也不少抛头露面的。

灵璧眼神好,隔着老远就瞧见了那席夺目的红绸裙子,心里就是一咯噔。

哪怕都是跑码头的,可祖祖辈辈下来,三教九流里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譬如那村上的王大户,原本也是一副担子走四方的摇铃货郎,后来据说是靠着一注茶叶发的家,起了家就甚的都贩,如今置下好大的家业,已经往平城县里头安家去了。那也是金齑玉鲙金奴银婢,县太爷的座上客。

他们这十里八村但凡说起,就没人不竖大拇指的,这自是头一份。

接下来次一等的,平日里不拘贩货还是摊售,做些个小本的买卖,除了自给之外,娘娘都有结余,说白了也就是家有余钱剩米的,这样的人家虽不多,却也不在少数。

当然更多的还是再次一等的,也就是船埠头人自个儿口中的“滂大河”的,水面上浮浮沉沉的人,出一天工才有一天粮,不过囫囵混个温饱,饿不死也冻不死罢了。

灵璧眼前这位穿了绸裙子的妇人,正是这家有余钱剩米的。

不过她贩的不是货,而是人!

还是明堂正道的贩人。

灵璧慢慢停下脚步,穿过或警惕或恍然的叔伯婶娘们,视线不觉地落在她腰间的铜牌牌上。

亮闪闪的,饶是阴天没日头都晃人眼。

她知道,这是官牙的标识,所以她才能穿绸。

而满船埠头村算下来,人牙子不少,可能穿绸的,也就陈大姑这独一份了。

这位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的妇人也姓陈,在船埠头村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姓氏,传说同他们村上的陈姓实是一个老祖,只不过两边为着大房小房吵了数十年,直到今天也没分出个亲疏高下来。

灵璧不管这些,从前她只在岸上远远地见过坐着船往来于十里八村的陈大姑。

很晓得她一年大约只忙两季节,一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再来就是年关了。

可自打她记事儿起,只看着她来来去去的接人,却自来没见她踏足过她们村。

毕竟他们村上人可不靠天吃饭。

可这一回,她怎的掐着这辰光来了?

“放心放心,我晓得你们多嫌我呢,可一个唾沫一个钉……”陈大姑一路迤逦而来,拎着红绸裙子就站在了岔路口,腰板挺得笔直的,面向众人,声音蹦蹦脆,说着还拍了拍腰间的铜牙牌:“十里八村的,你们也去打听打听我陈大姑的为人。今儿我就把话儿撂这了,乡里乡亲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样下三滥的缺德事儿,我干不出,我还怕你们戳我的脊梁骨呢!接出去享福这样的话儿我也说不出,你们也晓得,这种话不过骗骗耳朵,货离乡贵人离乡贱,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这可都是老辈里传下来的话儿。所以啊,我只能说,既是到了这一步,你们当娘老子的,拿两个钱,渡个坎,至于孩子呢,也寻个和善人家,活条命!”

灵璧就倒抽了口凉气。

先不管怎的就到了这一步,这一步又是哪一步,只说都不用看,只听周遭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她就知道好些个长辈都被陈大姑这席话给说动了。

实在是这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说到当娘老子的心坎上,更何况不管怎的说,官牙不仅仅是面上看着比私媒体面些,也确实更爱惜羽毛,陈大姑这话儿哪怕没有十分真,却也有五分。

只这五分,就足够叫人意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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