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因果原由
沈重青自打有记忆起，就一直在这座浮屠塔中住着。
他的师父是得道高僧，这辈子都在浮屠塔中，为天下人诵经祈福。
师父生前说过，他是个有灵根的孩子，只要心底不染纤尘，便能窥见世间因果。
所以师父死后，他也就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并立下誓言，这辈子不会走出浮屠塔半步。
皇宫佛塔中，最不缺的就是书了。
他虽然从没踏出这里，但是知道的却很多。
就比如书中曾提到过有一种叫婆娑花的植物，制成色料植入皮肤，与皮肤浑然一体，和胎记一般无二。
唯一和真正胎记不同的是，婆娑花制成的染料，带着一股植物香气。
他打小嗅觉灵敏，白弯弯和林诗悦只是稍稍走近一些，他便闻到了。
两个都是假的。
只是……
沈重青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白弯弯双手合十，唯独对她行了佛教礼仪。
“施主不属于这里，却来到这里，皆由因缘合会所致。所以施主不必慌张，不妨借此寻找属于你的十二因缘。”
太后听完沈重青的这番话，讷讷地失神了一会儿，忽然拉住白弯弯的手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摔的跤？”
“六月二十六。”
太监们纷纷抬头，惊恐地对视着。
就连往常最波澜不惊的中御府宦官，也都面露惊讶之色。
“六月二十六……不就是小皇子的忌日么……”
全城都知道的傻子，在小皇子忌日的时候摔了一跤，醒来就不傻了，还长出了胎记！
大家纷纷猜测，难道沈重青说的因缘，就是指小皇子与太后的因缘？
虽然沈重青没有明说谁真谁假，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林诗悦这才发觉，自己每一次出手，反倒会降低自己的胜算。
几次三番下来，她的赢面已经远不如白弯弯了，往后的日子，更要夹着尾巴做人。
而白弯弯虽然赢了这一仗，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离开的时候，依旧是失神的状态。
“我有些话，要与施主单独说。”
太监们互相递了个眼色，沈重青虽然是个僧人，但是在宫中的地位却很高，他说的每一句话，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都是有分量的，太后自然是同意的。
现在塔顶只剩下两个人了。
天色暗了下来。
沈重青穿着一身青灰色的朴素僧袍，重新引燃那些被风吹灭的烛火。
白弯弯站在烛火中央，眼底流露出无限的期望。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心底不染纤尘，便能看清一切。”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回去？”此刻对于白弯弯来说，沈重青就像是个活神仙！
“不能。”
“为什么！”
“生命轮回中，处处皆因果，命运叫你来到这里，总是要你发挥一些作用的。”
“可我只是一介女子，我能发挥什么作用！”白弯弯的情绪变得无比激动。
周遭火苗颤动。
“你看看这个世界！大夏都城的高墙之外，处处尸横遍野！我虽得道，能窥见世间因果，却无法拯救万民于水火，只能在高塔中，日日空无地诵经祈求苍天赐福。而你不同，你是天定之人，是这个世界之外的变数，只有你能拯救他们！”
沈重青说着，便分外虔诚地对着白弯弯跪了下来，额头触地，声音响亮。
说来狂妄，他的膝盖，只跪过师傅和佛祖，就连皇帝太后，都不曾跪过。
而今天，他却愿意心甘情愿地跪在她的面前。
“若你尽力而为，那往后的每一日，沈重青都愿跪在佛前，为你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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