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甲骨
文字起源于何时,虽难确定,但根据考古材料的证明,甲骨文是我国迄今发现最早的一种比较成熟的字体。{,周初金文,从笔画到结字都与殷商甲骨文、金文相近。此期作品,以清道光年间歧山出土的康王时重器《大盂鼎》的铭文为其代表。
其它如武王时《利簋》铭文,《大丰簋》铭文;成王时《令簋》、《大鼎》、《令尊》铭文;康王时《麦鼎》铭文等也属于这一类。把这类铭文与商《骨匕刻辞》、《帝辛四祀卣》和墨陶片等去对照,会发现它们之间的许多相同之点。
笔画大都首尾尖细,中间较粗,“父”、“有”、“民”、“吏”、“十”、“辛”等字收笔一画,起笔尖细,行笔渐重按成肥笔,落笔又归尖细,形成这时金文特有头尖、腹大、尾尖短的蝌斗尾巴形画。
西周自昭王起至宣王、幽王止,金文逐渐进入成熟阶段。其法的主要特点是(一)笔画圆匀。起笔、收笔、转换大多为圆笔。使后人学习篆必须用藏锋、裹锋、中锋运笔才能得到篆笔意。这种圆转、藏锋的笔画就是后来隶、楷中圆笔笔法的由来。草的使转也从中得到启示。
结体比周初金文更紧密、平正、稳定、富有规律性。如铭文中有四个“武”字,结构完全一样,重心平稳,上下呼应,有避有就,可以说是结构紧凑的好范例。
从章法上看,除最末一行稍显拥挤处,通篇之中纵成行,行距小;横有列,字距大,为后来汉隶碑版如《曹全碑》一类章法开了先河。其中有界格的《大克鼎》、《小克鼎》、《宗妇簋》章法尤为严整规范。《虢季干白盘》字距、行距都很大,显得特别疏朗开阔,是西周金文章法中最有特色的一个。
春秋战国五百年间,东方诸国的法,如鲁、杞、纪、祝、齐、戴、燕、晋、苏、曾、陈、郑、蔡等,都较多继承了成熟的西周法的特点。西方的秦国亦继承了西周金文的法特点,并产生了划时代的优秀法作品——《石鼓文》。石鼓文是十个馒头形石头,每石刻一篇有韵的诗。诗的体裁类似《诗经》的四言诗。
刻石的年月,自唐宋以来,就议论不定,有人说刻于周初,有人说刻于后周。唐人以为周文王或周宣王,宋人始提出为始皇以前的说法。近代学者认为是秦刻石者甚多,但仍有文公、穆公、襄公、献公诸说。
唐兰先生根据那时的铭刻、文学、语汇、文字及法的发展,证实石鼓的制作为秦献公十一年(公元前374年),论证全面,很有说服力,如无新的提法,似已成为定论。《石鼓文》用笔圆劲挺拔,圆中见方。结体有略趋方正之势,促长取短,务取其称。字距行距开阔均衡整齐,疏朗若晴空星月。
字大逾寸,近于大篆。雄强浑厚,朴茂自然,为“家第一法则”,不为过誉。后来李斯整理的小篆,就由此脱化而来。历代临摹者很多。《秦公簋》和《秦公钟》的铭文与《石鼓文》相似。其它如虢、虞的法亦与《石鼓文》相近。此外尚有字体委婉流动、结构疏密均有意夸张、纵长的徐《洗儿钟》、《子钟》、中山王墓出土的铭文等。
还有参差错落,结体狂怪的《楚公钟》、《楚王恙鼎》铭文等。至于兵器文字如鸟虫。《越王州句剑》铭文属于篆美术字一体;玉器铭文、古空文字、货币文字、符节文字,简册遗墨等又各具特点,往往一字数形,在苑中形成了百花争妍的盛况。
一字数形,后人称为奇字,什么叫奇字呢?就是和古文不一样的体。《说文解字》上举了一些例子,大多是古丈的别体字,或增减它的笔画,或变异它的形体。
《汉?杨雄传》说刘歆的儿子刘棻曾经跟杨雄学奇字,就是指的这种体。从文字上的功用上讲,这种各具特色的体和一字多形的现象,恰好给法提供了极可宝贵的资料。
钟鼎文和甲骨文一样,写起来很不方便,一般的法家无从问津。清中叶以来只有一些好古的人如张廷济、吴大癕等人才去追摹它。
大篆也叫籀,又叫籀篆。但也有相反的意见。据《汉?艺文志》载,有“史籀十五篇”,自注云“周宣王时太史作大篆十五篇,建武(汉光武帝年号)时亡其六篇。”又说“史籀篇者,周时史官教学童也,与孔子壁中古文异。”据清人王国维在《史籀篇疏证序》里说,太史籀当为篇名而非人名,这种字体同钟鼎文又有同有异,“上承石鼓文,下启秦刻石,与篆文极近。”“战国时秦用籀文,六国用古文,”只能说基本是如此。石鼓文可为代表。
秦始皇时定体为八种,谓之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五曰摹印,六曰署,七曰处,八曰隶。虫又叫鸟虫、鸟篆,以鸟虫头起笔,以虫身屈曲为线的篆美术字,是战国《越王州句剑》铭文一类体的延续;刻符如《新妻》、《阳陵》皆为小篆;摹印为方正的小篆,开汉印篆体的先河;用于门榜,封简题字署,刻于兵器的,都是大篆、小篆或隶应用范围的变化而已。所谓的“秦八体”,以汉字形体而论,不外乎是大篆、小篆、隶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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