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含泪笑看前路（2/2）
和天魔将炎龙是一个级别，比度修高了两级，所以离魔王也稍近一些。在魔域之中，等级森严不下于人间王朝。
坐在晴雀对面的初铭也端起酒樽起身敬了魔王一杯，祖孙二人皆是一饮而下，豪气冲天。
金瑶笑着问道：“爷爷，重楼山下那‘女’子真的是玄冥黑龙吗？”
魔王点了点头。
“她不是寡凤神刀的主人吗？”金瑶柔声问道：“为何要像个泼‘妇’一样在这里骂天骂地？”
魔王想了想，回答道：“她心中有恨！”
“太粗鲁了！”金瑶脸上带着一丝厌恶，“爷爷都放她一条生路让她好好修炼，她却如此不识好歹前来闹事，真是该死！”
魔王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对有些人来说，生才是折磨！”
大家继续饮酒作乐。
景云殿中，觥筹‘交’错，烛光曳曳，更是有抚琴奏乐之声，一片静好。所有人都选择了刻意遗忘，遗忘山脚下那人的叫嚣。
……
玄依依大吼一声之后，手心奇痒难耐，仿佛她再不出手，自己的身体都要爆炸了。‘艳’阳高照，清风拂面，玄依依的拳头青筋光亮可鉴，汩汩鲜血似乎就要飚‘射’而出。可是，当在她准备出拳暴击魔域结界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却奇异地闪过了一些从未有过的画面，那是一个‘女’孩子的模糊身影，但是她那条鲜活的鱼尾巴又是那样清晰，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尾巴上却又渐渐绽开一朵一朵鲜红的血‘色’大‘花’。她看不清那个‘女’孩子的脸，但是却能清晰地察觉到她眼中的落寞与无奈，甚至还能看到她眼里泛起的泪‘花’。那个‘女’孩子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天空中飘摇，全身上下，满是伤疤。
悲伤的画面，突如其来。
玄依依吓得措手不及，她看到了她心底最坚硬的冰霜。她的手变软了，心也寒了。她意识到了自己心底最深最深的恐惧，她害怕自己就这样孤独死去，害怕再也找不到自己那个不知生死不知在何方的亲生‘女’儿。她觉得刚刚在她头脑中闪过的那个残影就是自己朝思夜想却又故意不去想的‘女’儿，不然，她怎么会偏偏在这一刹那涌入自己的脑海呢？
‘女’儿是那样的痛苦，她的双眸是那样的清澈，却又那般哀怨！玄依依心痛不已，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桃‘花’凋零的声音。
我的‘女’儿，你在哪里？
她心中的满腔怒火燃烧了她的内脏，一片片落寞灰烬撒心间，渐渐覆盖成冰霜。她低头凝望拳脚，五指终于渐渐分开。
“初厄纵然可恨，可是凭我如今之力，却是动不了他分毫，这样贸然相闯，即便逃过一死，也会损伤惨重。‘女’儿尚不知何处，有生之年，若不得见，将抱憾终身。地狱之海，苦楚虽多，却已远去。若放下寡凤刀，除去心间怨，寻‘女’走他乡，他日若能相见，也不枉此生颠沛流离。纵为世人唾骂怨恨，只要有‘女’儿在身边，我亦能开怀一笑。”玄依依心念至此，眼前渐渐明亮，前路虽崎岖，可总有一片希望。她回首看了一眼重楼山，目光落在了山巅的景云殿，最终她痛下决心，收回了眼。
“即便真的踏上了重楼顶，见到了祥云，寻访到了无量岛无量寺，再遇了大师，学会了驱魔咒，若不能寻觅到‘女’儿，一切又有何用？”玄依依问自己。
她双眼朦胧，抬头望天，“天下苍生，人世苦难，与我何干？人世千苦万难，谁人不遭遇？天若有道，自有生机，何必我一个‘女’子逞英豪？天若无道，管他作甚？”
含泪笑看前路，她在一众魔兵的惊异目光之下离开了重楼山。
前一刻的玄依依是那样的暴戾，下一秒竟然褪却一切汹涌，转而如风中弱柳。落在魔兵的眼中，完全是不可思议。
玄依依的眼神异常沉重，但是步伐却异常潇洒。渐渐地，一切都从她的身边远去，重楼山成了她背后的一个小黑点。
重楼山、初厄、茫茫苍天大地，一切的一切除了她脑海中那条鱼尾巴、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都成了渺不可及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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