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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章 异闻(1/2)

卿妆给人下战书的事原本没打算这样慌张地置办起来,德庆班里伶人就剩那么三四,还有柳鹤龄挨了板子起不来身,每天度日都艰难;樊清躺床上养旧疾整日唉声叹气,架子花脸的刚强勇猛半点都找不着,这样的戏班要跟人擂台擎等着被打趴下。

可是柳鹤龄自打回过味来之后心思就越发迫切,每个时辰惦记的除了让戏班起死回生的事儿再没有别的,谁也没告诉就把卿妆跟他合计好的战书叫人送了去,回头就趴在榻上琢磨着怎么才能一鸣惊人,想的走神时能把一碗滚烫的药汤对着脖领子灌下去。

伺候的丫头看他这架势约莫要走火入魔了,唬的院里院外烧香磕头,就差请人来驱邪,火急火燎地上正院回事。

如今福元班已经接受了挑战,木已成舟想延捱也毫无办法,卿妆正忙着和老师傅商量怎么将傩仪和目连戏里的火彩用到戏目里巧中取胜,听着信手心里的粉火渣子也没来及洗干净就上柳鹤龄的屋劝人。

“正要你事,”柳鹤龄哪听她的,也顾不上疼痛勉强撑起了身,心急火燎地道:“你要跟福元班唱对台,咱们人手不够,借脚钱得预备下,银钱不能短缺人家,回头省得吃亏。”

卿妆知道,“咱虽凑不齐十大家门,但有您和几位师兄唱老生官生,我唱旦角,短个净角儿唱对台使不着,余下的角儿咱班里老师傅们有家门近的替代足够了。借脚就借您上回看好的花旦梁和楼,他嫌三十两不够出场子,咱就给他翻个倍儿再凑个好彩头,一气儿八十两请了来给您和樊师兄搭着唱《金雀记》。”

柳鹤龄不是个见识短浅的人,虽银子钱够置办半个戏班子了,但毕竟置之死地才后生,他爽快地应下,“《金雀记》倒也不差,可德元班也不尽是吆喝,他们拿手的活多不能惧这个,这出就当探个深浅,往后你预备着唱什么?”

卿妆一笑,“再跟人唱对台戏也得叫看戏的心里头欢喜,咱们常在江浙一带转悠这会上人家这儿未必讨好,倒不如唱桂剧《拾玉镯》,里头有昆腔和弋阳腔,唱来也不陌生。”

柳鹤龄踯躅了半晌,拿不定主意,“昆腔和高腔也只能指着你,可你如今有了身子,台子上锣鼓丁零当啷马虎不得,倘或有个闪失那也是玩的?”

她晓得他怕什么,唱《拾玉镯》得绑跷子,厚底儿三寸金莲似的硬木鞋,脚尖子完全陷在里头再拿绑带将脚背扎死,头回穿的走两步就得血肉模糊。

幼时练功的记忆历历在目,她笑道:“那时候师叔还没离开江浙,大冬天里师傅叫我踩着跷子冰面上来回走整天,有回还是您跟师傅求情才免了半日。后来串场子时十来里地的都不算事儿了,师傅强令着我踩跷子跟着大伙儿一道走,渐也成了习惯,跟穿着绣鞋没什么分别,如今在戏台上不过是片刻师叔大可放心。”

兴许是提起了故人,柳鹤龄的神情怏怏的,“难为你还惦记着旧事,可如今你身份跟以往不同寻常下九流的女人,嫁了人得为爷们儿活着,卫氏那样的人家里什么都靠不住,唯有你肚里的孩子才是你的。报仇和心血事,你往后一辈子的福气和希望可都在上头,罢了罢了。”

卿妆抚了抚肚子,“我知道,他是我爷们儿的头个孩子,刀光剑影里头好容易活下来的眼珠子,我和他爹没有不疼他的。我问过了郎中,如今四五个月只那会不过寻常行路似的,再没可能闪失,退一万步若是戏台子上有什么不好,咱们都是久在上头的人自然也明白分寸。”

“终归是我做师叔的拖累了你们辈!”柳鹤龄也没再开口问第三场如何个唱法,只翻身向里,面壁而卧。

卿妆从屋里退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老师傅在院里做成了收放自如的火彩,暗沉的夜幕里时而是绕成大圈的月亮门,时而是劈空飞出的过梁。德庆班的师傅们从没见过这样花式的火彩,一时间颓败的心思尽数收敛起来,有了盼头似的喜形于色。

战书已经下了,戏目也预备妥当了,万事都得筹办起来,第二天清早,老师傅们就将压箱底的跷子给送了来。

大红的绣花鞋,槐木芯白花布的裹脚最是能步步生莲弱柳扶风,卿妆却没有动弹高几上正摆着的这一双的念头,她害怕,害怕不留神不仔细伤了肚子里这个的。

柳鹤龄有句话的甚是在理,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不容别人加害,自个儿更不能够。虞阳那会叫他颠沛流离是迫不得已,如今能有选择怎能再带着他涉险?

她垂下眼睛抚了抚肚子,柔声笑道:“乖孩子,娘亲再也不会做叫你害怕的事儿了,你好好地长大,等过些日子就能见到父亲了,你想不想他?”

掌心下似乎有动静,持续不断地颤了颤,她欣喜异常大声地叫周氏,等人来就攥住她的手分享快乐,“孩子方才在动,我感觉到了,这都五个月了,他终于动弹了。”

周氏一面给她道喜一面笑道:“奶奶的身子这是好转了,连爷也强健有力,回头大人知道了不定怎样开怀。”她隔着窗子叫青安,“快着点儿,爷的大喜事儿,快给大人捎个口信!”

青安手忙脚乱地进门绊倒了高几,一双跷子从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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