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3)
甘心整整两年窝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当一个平淡无奇的冒险者呢?”
我把报酬装进钱袋,再把钱袋放进口袋。“我就是个半吊子、连学位证都拿不到的法师,能找份糊口的工作已经很满足了,我还能多要求些什么?”突如其来的恭维和吹捧让我心生警惕,因为这很可能代表有所图谋或者对于我的过分的好奇心,而这两样我都不喜欢。
“哈!半吊子!这么说吧,要是我们公会一半的人有你的身手和自知之明,我们哪会跟其他几家冒险者公会和赏金猎人组织竞争的死去活来?正义之神教会都要被我们给压下一头!”粉头发的前台接待笑呵呵的说,“对了,听说你还经营着一家殡仪店?附近的平民和穷人好像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入殓师”,这名字还怪有意思的,不过公会的任务报酬虽然也就那样,但也不至于让你穷到还得给死人打理仪容捞外快吧?没有不敬的意思,但是我觉得,冒险者跟殡仪师傅扯上关系也太奇怪了吧?”
我耸耸肩:“家族产业,总不好就这么扔掉。那地方还省的我出去租房子。”
苏珊小姐被这句俏皮话逗的笑起来,但是我却没继续跟她闲聊的心情,转身走出了公会大厅。实话说,这位小姐虽然话多了些,好奇心重了些,人倒是不错,至少她既没对我说过难听话,又没找借口克扣过我的报酬。要是我不是个死灵法师的话,也许还能跟她交个朋友。
但是我不想要一个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后,会惊慌尖叫、落荒而逃的朋友。如果成为朋友靠的是因为我虚假的外壳而不是真正的内在,那还是一开始就不要的好。不幸的是,整整四年,我从来没碰上一个既不惧怕我身份、又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我现在的名字是卡拉维,一个流浪的半吊子野法师,没有证书、没有导师、没有任何学院开出的证明,我连最低级的法师补贴都拿不到,只能靠接些赏金任务、东奔西走打些杂务为生。前两年我犯了很多错误,混的狼狈不堪也就算了,还无数次被人追杀几乎丢了性命,直到最近两年我来到巨石城,加入了介于冒险者公会与赏金猎人组织之间的“暗金圆盘”公会,他们既不在意我的身份,也没有叫我拿出什么身份证明,机缘巧合间我还买下了这里的一家破旧殡仪馆,于是我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过了两年还算安定的生活。
说真的,在买下它之前,我真没想过一个殡仪店对我的身份是多好的掩护。
我的小店位于瘸子巷的最里面,旁边紧挨着“老汉克森棺材铺”,走过那家棺材铺就能看见一块破烂不堪、沾满灰尘的招牌——阿赛殡仪馆。
阿赛是前主人的名字,我给他的钱让他发了笔小财,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店盘给了我,自己打点行李远走高飞了,我也懒得想名字换招牌,也就这样了。掏出钥匙打开了锈迹斑斑的大锁,老态龙钟的大门有气无力的吱吱嘎嘎呻吟着被拉开了,我先低头扫视地上厚厚的灰尘——没有脚印与其他入侵痕迹,再感知一下我的密室内放置的魔法陷阱——还在原位,应该是安全的。这时候我才迈步踏入屋内,从里面关上了大门并把它锁住。
这时候我才真正放松下来,有了一点回到“家”中的感激,虽然这是一间老旧破败、长期用来堆放死人的鬼屋,但是至少这是不多的可以信任的居所。
绷紧的弦一旦放松下来,积攒数日的疲惫就涌了上来,我打着哈欠从长满铜锈的老水龙头里打了一点冷水倒进浴盆,也懒得烧热了,直接脱掉衣服把全身浸没在冰冷的水里。清凉的触感让我全身一震,这才没有直接在浴室内睡着。
被血浸透的暗红色布条被我随手扔到地上,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是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清水清理了一下伤口,洗去可能还残留的毒素,肋骨的伤势在我吞噬魔棘树的时候也好了很多,应该不碍事了。在公会的时候我撒谎了,我的伤口也许很疼,但是我根本感觉不到,如果你整整四年都被如同附骨之蛆般的剧痛纠缠不休,你对这种小伤口也会毫无感觉的。再用毛巾擦干身体,洗去这几天的汗水、灰尘与血迹后,我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睛有没有变色或者皮肤变得异常什么的,厄加尔提到死灵魔法的研习过程中如果控制不当的话可能会对外表产生一些难以言喻的影响,我可不想走在街上就被人当成怪物抓起来。
还好,我没有长出角、眼睛翻白、衰老成老人、某些地方肌肉烂掉只剩下骨头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但是当我盯着镜子发愣的时候,我看见的是一个五官和表情透露出残忍、冷酷但又憔悴不堪、皮肤非常苍白、淡蓝色短发与瞳孔、抿着薄薄的没有血色的嘴唇瞪着我的、、、、女孩。
你瞧,我甚至不怪其他人弄不清我的性别,如果我自己看自己的脸都分不清的话。
我用手扶着额头,镜子里的女孩也无奈的扶额看着我,事情确实有点怪怪的,我离开家的时候,我才十六岁,这时候没有长出喉结、胡子还说得过去,但是四年过去了,我除了稍微长高了一点以外,其他的地方几乎完全没变化。不要说胡子了,我连胡茬都没见过,腿上和手上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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