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探旧主阿沅姐儿伤怀（2/2）
杂着药味尿臊味扑鼻而来，熏得阿沅几乎一脚跌出去。&nsp;&nsp;&nsp;&nsp;“我的娘唉，这不是要人命嘛！”阿沅挥着帕，喘了几口气，才抬脚进去，屋里倒是干净，只是家具摆设显得又旧了几分，也顾不上看别的，几步过去推开了四扇窗，外边的热风卷了进来，带走了屋内熏人的怪味。&nsp;&nsp;&nsp;&nsp;“谁？谁来了？”里间大床上传来老妇迟钝僵直的声音，伴着悉悉的起身声。&nsp;&nsp;&nsp;&nsp;阿沅口里应着，走了过去，只见屋内摆着马桶痰盂，都堆在床前，也不盖着盖，散发出阵阵恶臭，床边摆着一张矮桌，上面累着一碟碗筷，此时窗打开，引来虫蝇在上盘旋，紧挨着窗，搭着一个矮床，上面的铺被未叠，目光落在床上的刘氏身上，这才几个月不见，整个人都变形了，算起来刘氏还不到五十，原本展展的面上堆了皱纹，间杂白发的头也不梳，乱蓬蓬的，身上只穿这一件单衣，上面隐隐有痰迹口水印，似乎不适应屋里的明亮，正用手掩着眼。&nsp;&nsp;&nsp;&nsp;饶是阿沅来之前心里多大的恨，见了这场面也消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酸，也不话，将点心盒放下，挽起袖，现将马桶痰盂拎出去，又将用过的碗筷扔到门外，回身从架上扯下一块看着还干净的帕，放入尚有半盆水的盆里湿了，将刘氏面前的桌擦干净，正收拾着，外边丫头脚步咚咚响，刚探进头来，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声音喝道缩回去“去将外边的东西刷干净了，有半点味，我打烂你的手！”吓得那丫头没敢问是谁，就忙按照的做去了。&nsp;&nsp;&nsp;&nsp;刘氏适应了屋内的明亮，怔怔看着阿沅挽着袖里外忙活，转眼就将屋打扫的焕然一新，正挥着扫帚驱赶蝇虫，一面关了半边窗。&nsp;&nsp;&nsp;&nsp;做完这一切，感觉屋里也能住人了，阿沅才拍着手舒了口气，转身看到刘氏坐在床上，正看着自己唰唰的流眼泪，眼圈不由一红，咬了半日的牙，才道：“如今，你可满意了？”&nsp;&nsp;&nsp;&nsp;“阿沅，我……我想见见她……见她一面……死了也瞑目了……”刘氏捂住脸，哽咽出声。&nsp;&nsp;&nsp;&nsp;阿沅在地下站了半日，才慢慢道：“见她做什么！我与老夫人你相处不过几个月，我阿沅又是个硬心肠的，看了你这样还不好受，她什么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苦还要害她？”&nsp;&nsp;&nsp;&nsp;刘氏听了只是哭，哭的阿沅将帕在手里揪成一朵花，幽幽道：“想你也不知道，后亲下了懿旨，要与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且不必提她及时救了麦灾的好手艺，如今各各府各县，都是那些官老爷带着头争抢着要她嫁到当地，我算着，不定我们两个能一起出嫁呢，你若念着她对你的好，就饶过她吧。”&nsp;&nsp;&nsp;&nsp;刘氏闻言哭也哭不出来了，愕然的看着阿沅，喃喃道：“后下了懿旨？后，不是气她……”&nsp;&nsp;&nsp;&nsp;阿沅嗤了一笑，道：“老夫人，你凭着良心，她那样的人，谁能真的生她的气？起来也是好笑，当初夫人那一棍，外人倒都知道是在帮着你们刘家，怎地你们自己反而不知道？还好意思生生念念的记恨着？不过，这倒怨不得老夫人和老爷你们，你们又没做过官，不知道规矩，我阿沅虽然是个侍婢，但也见过许多官老爷的起伏，别的不，就咱们先丞相王安石大人的弟弟，当年就因为在外吃了花酒，被人一本奏狎游无，官家就将他外放了，老夫人，你问问老爷，朝中可有人奏过他没有？你问问他，有没有大人指责他未经嫡妻同意便带妾进门？我当初怎么劝你们来着？偏不听，竟然不告诉夫人一声，就带了那人上门来见！你问问老爷，有没有人指责他宠妾灭妻治家不言？老夫人，这官家的规矩可比不得你们当初在乡野之地，爱怎样就怎样，官家的夫人，都是命妇，打了她的脸，那就是打了朝廷的脸。”&nsp;&nsp;&nsp;&nsp;阿沅叉着腰一气道，看着刘氏面色变得难看，还未再话，就听身后有人似笑非笑道：“吆，阿沅大姐儿，你这一口一个夫人，的是哪家的夫人啊？我如何听不明白？”&nsp;&nsp;&nsp;&n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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