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化白发，离别（1/2）
“晚了，老爸。”我没好气地说道：“真伤心，我居然是误打误撞的结果，心啊，寒了。”
母亲要说话，宫敏连忙阻止，父亲冲我使个眼，我暂时将不满咽到肚子里，老爸说道：“第二天，那位老人家突然倒地，率先死去，这是族中第一位过世的人，以前从未有过经验，一时间慌乱不已，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接二连三地到来，第二位，是那位婆婆。”
“总之，所有人陆陆续续地逝去，老人家就这么逝去，样子年轻些的开始衰老，生出白发和皱纹，尔后死去，一个个，一个个，直到剩下你母亲一个人。”父亲看着我，又小心翼翼地瞅着母亲：“我们收拾了所有人的遗体，封锁了海下的空间，不让任何人闯进去。”
“他们这辈子颠沛离，好不容易有一个安稳的地方，不用再走来走去，你母亲不希望他们死后再被人发现，乱他们，让他们不得安宁。”
“所有人都死了……时间到了，药效只能到此为止，可是妈……”
“我们合计过，她是第一个吃的人，身为巫族的圣女，最成，最大的果子由她享用，会不会，持续的时间也长些呢？毕竟那些族人也有先后顺序，我们回来时，她已经有明显变化，脸上的皱纹深了，最明显的是头发，一直变白，为了见你，不得不染发。”
“催着你和宫敏的婚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这杯媳茶再不喝，恐怕来不及了。”母亲开口，宫敏再次提醒，让她节省力气，此时的她已经异常虚弱。
“还有，你母亲脸上的皱纹哪怕化妆也无法掩饰，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用你爷爷教授教的法子做了一张薄薄的假脸，其实是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模具，粘在脸上，让你看不出所以然，准备好这一切后才回家，所以比预计的时间久一点，封子，你还好吧？”
我还能好吗？虽然早从老鬼得知大家陆续死去的事，但心中仍存有一丝侥幸，或许有例外，现实却像一记狠狠的拳头，将我打得血满面，呵呵……
“封子。”母亲还是开口了，手在脸上摸索着，到了下巴上，半天摸到一点缺角，将脸上的一层像面膜似的东西扯下来，还有脖子上的，手背上的，为了骗过我的眼睛，他们做足了十成的功夫，凡是皮肤露在外面的地方，全部经过伪装！
那些东西半透明，粘在脸上后恰好掩去了母亲本来的样子，母亲的脸！我再也藏不住心的悲恸，这张满是皱纹，生着老人斑的脸，当她脱去帽子，眼泪也无法止住，她的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今化为白丝，根根分明，白得晃眼，这是我的母亲啊……
她已然老的样子，虽然声音尽力维持着，但是，老毕露是不争的事实，宫敏终于绷不住，头埋进双手，轻声抽泣，母亲扶着她的背，轻声安道：“没关系的，孩子，人有生老病死，我们打破规律已久，我不止一次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可是，老天爷是公平的，哪有人真的可以不死呢？”母亲还想继续说话，又没了力气，她看着我，无奈地打住话头，摇摇头。
母亲闭上眼睛，父亲爱怜地抱着她，原本两人的相貌，母亲更年轻些，现在逆转了，可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时，那份依恋一如以前，我深信，他们的感在分开的这些年，在彼此容貌变迁的每个时刻，都没有变过，父亲扶着母亲，低头，眸子通红。
母亲凄然一笑：“我还想早点抱孙子，可惜，赶上不了。”
“妈，”我和宫敏十发默契，同时上前，陪在母亲左右，她左看看，右看看，满足道：“多好的一对孩子，天成的缘分，以后，你们一定要互相扶持。”
为什么，我的感觉很不妙，母亲的脸突然焕发出不一般的光彩，整张面孔都在发亮，她的语速也加快，不像刚才那么无力，难道……回光返照吗？
母亲之前的伪装，让我看不到她的真实变化，她总是呆在厨房，父亲陪在身边，为让他们有更多的二人世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宫敏发现之时，已经是弥留之际！
“妈。”我低声唤着着，她看着我，此时，她的眉心有团黑气凝结，像一块黑的斑点粘在眉心，这意味着什么，我一清二楚，“妈，不要……”
“我没事，孩子，那药的来历，太诡异了，它欺骗了所有人，没有不死仙药，没有。”母亲看着我，轻轻抚着我的脸，拉起宫敏的手：“你是巫族唯一的血脉，太好了。”
“封阳，”母亲呼唤着父亲的名字，父亲已经泣不成声，伏在母亲的肩膀，身子不停颤抖，“我在，小宜，我在。”
“到你们，太好了。”母亲脸上的红光消失，额心的黑气弥漫而出，几乎在同时，母亲的手无力地松开，手掌微张，她的眼睛不甘地合上，眼泪从眼角落下……
一个白茫茫的影子从母亲身体里坐起来，始终凝视着我的眼睛，轻轻起身，她张开双臂，看着痛哭的父亲与宫敏，我抬头看着她，她将手指放在唇边，微微摇头：“我走了。”
心中吼着不要，但阴阳的道理，如今我比任何人都懂，固然可以死守在阳间，看着生前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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