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爱国者(1/2)
姚次赶到北京日华同仁医院,这里警卫森严,遍布岗哨,走廊里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外交官,正陪着章宗祥的夫人低声说话
“嫂夫人,我来迟了”姚次上前说道,他是章宗祥的好友,两家来往甚密,章宗祥出事,他自然要来探视
章夫人嘤嘤哭道:“那些生下手太狠了,宗祥头上被打出一个两寸的口子来,都能看见骨膜了,遍体都是瘀伤,到现在没苏醒过来,医生说还在危险期内,他要是有个三两短,让我怎么办啊”
姚次安慰道:“嫂夫人放宽心,仲和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隔着窗子看了看病床上的章宗祥,头上缠着绷带,迷迷糊糊的样子,几个日本医生正围着他诊治,姚次叹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今天没去曹宅
负责护卫的警察在一旁聊着天,断断续续的对话传到姚次耳朵里
“听说曹总的府邸让人给点了,这回家当损失可不老少”
“可不是么,幸亏人没挨打,他要是让生逮到,那还不往死里招呼”
“那他人呢?”
“被段督办保护起来了,听说藏在团城”
姚次听了加忧心忡忡,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次生闹事,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又安抚了章夫人几句,来到医院办公室,借了他们的电话打给家里,让太太带着女儿赶紧去天津避一避头
“有这么严重?”姚太太声音有点发颤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避一避”姚次挂了电话,出门上车,让司机直接开到华宫去
华宫就是紫禁城西面的皇家园林太液池,三个大池塘分为北、中、南三海,其中中南海被圈为御苑,袁世凯当政后,把南面宝月楼拆开建成大门,命名为华门,民国政府的国务院、总统府都设在这里
华门上,五色旗高高飘扬,见姚次汽车到来,守门军官撇刀高喊敬礼,八个卫兵举起步枪行持枪礼,姚次来到国务院,请求面见国务总理钱能训
正巧钱能训在召开会议紧急商讨对策,陆军次徐树铮、警察总监吴炳湘,步军统领李泰,教育总傅增湘等人都在场,大家各抒己见,慷慨陈词,纷纷要求严惩肇事生
姚次也代表交通部发表意见,要求政府将放火打人之凶徒绳之以法
唯有教育总傅增湘保留意见
会议暂时取得一致意见,对涉案生予以严惩,由教育总召集京师各校校训示,令其严加管教生,不得发生类似事件
会后,徐树铮和姚启桢来到外面,徐次掏出香烟递给姚次道:“来一支?”
“我抽这个”姚次拿出了自己的烟斗
徐树铮点着香烟,深深抽了一口,望着远处的湖水道:“山雨欲来啊”
“怎讲?”姚次心念一动
“表面上看是生闹事,其实是某些人在针对督办和我”徐树铮道
“哦?可是梁启、林民之流?”姚次虽然是交通系的人,但对安福系和研究系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心知肚明,知根知底的
徐树铮笑道:“老曹跟我说,因为有次林民找他借钱,他没给,所以林民借机报复,蛊惑生把他家给砸了”
姚次也笑了,摇头道:“荒唐”
徐树铮道:“林民自然不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他要对付的是国会,是政府,是段督办,他们想借着外交失败的事件大闹一场,殊不知弱国无外交,我们能搭上战胜国的末班车,已经是外交一大胜利了,如今得陇望蜀,谁会给你好脸色看”
姚次道:“这帮生哪里知道外交上的事情,他们只会意气用事而已,青岛已经被日人占据数年,你签与不签,他都在日本手里,而签了合约,我国至少可以解决治外法权、庚子赔款等问题……”
……
警察厅拘留所内,匡互生正在给陈子锟科普山东问题
“欧战期间,日本趁火打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青岛从德国人手里夺了去,开战的时候,他们嘴上说的漂亮,说什么夺回青岛,在适当的时机返还中国,可事实是日本人不但强占了青岛,还要通过巴黎和会来将其合法化,这就像山上的土匪抢了你家的女儿,还要说是明媒正娶一样可笑”
旁边一个生插嘴道:“最可笑的是,中国同样也是战胜国,却要承担战败国的责任,自家的领土任人宰割”
生们纷纷点头称是,满脸的义愤
一生道:“日本占据青岛,触手沿胶济路一直伸到济南,日军基本已经占据山东大部,而山东是中国腹地,倘若某日开战,中国顷刻间就会被日军分割,不可不防啊”
陈子锟听了他们的介绍,也热血沸腾起来:“日本欺人太甚”
匡互生道:“日本乃强盗,固然可恨,但加可恨的却是占据我国政府高位的那些卖国贼们”
陈子锟道:“可是今天挨打的那个人?”
匡互生道:“对,他算一个,交通系的人全都是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臭名昭著的卖国二十一条,就是他们三个经办的,还有段祺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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