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辜鸿铭打赌（1/2）
当陈子锟跟着老头走进教室的时候，早已等候许久的生们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北大历来是进步化的摇篮，讲台上出现一位袍马褂、猪尾小辫的教授，自然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教室里人满为患，连过道里都坐满了人，后面是站了一大堆人，北大子们颇具绅士度，把前排居中最佳的位置都让给了女生们，林静和王月琪也在其中，看到自家车夫跟着教授进来，林静满脸的诧异，陈子锟朝她挤挤眼睛，心中得意万分
老头指示陈子锟坐在前排，自己走上讲台，慢条斯理的说：“外国人说，来北京可以不看三大殿，但是不可不看辜鸿铭，诸位北大子，想必也是来看我这位生在南洋、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活在民国却还留着辫子的怪老头？”
台下又是一阵会心的笑声，辜鸿铭摘下瓜皮帽，原地转了一圈，戴上帽子悠然道：“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你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
笑声戛然而止，北大子们到底都是人中翘楚，辜教授的话让他们猛醒，不得不重审视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怪老头
辜鸿铭说：“承蒙蔡校看得起，聘辜某来北大教授拉丁语，西必拉丁，正如汉必言一般无二”
忽然台下站起一人，大声道：“辜教授，我不同意您的话”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这位俊朗的青年身上，王月琪趴在林静耳畔说：“徐大好胆量，竟然敢和辜教授辩论，我真佩服他”
“嗯，很有胆略”林静也一脸崇拜地看着徐庭戈，陈子锟瞅见，心中打翻了醋瓶子
教室里几乎所有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庭戈身上，他大受鼓励，侃侃而谈
道：“当今世界，乃是列强的世界，列强之中，又以英法美德为先，我辈中华子若想以致用，富国强民，必然要摒弃一些陈腐的落后的东西，比如言，比如拉丁此类晦涩难懂的语言字，欧战过后，百废待兴，我中华子应奋起直追，哪有闲工夫这些欧洲贵族用来附庸雅的字，我认为，校里应该废除拉丁和言课程，国提倡白话，外语提倡英法语，我记得胡适先生说过一句话……”
“胡适之的英粗鄙不堪，也配谈字么？”辜鸿铭的山羊胡子一撅，不屑地打断了徐庭戈的发言，“我以为你有什么意，原来还是胡适之的那一套玩意”
徐庭戈还想辩驳，辜鸿铭根本不给他机会，“放着醇酒不喝，反而去喝勾兑的劣酒，是什么道理，言和拉丁一样，是民族精华的传承，外国人尚且知道拉丁，胡适之他们却要搞什么字革命，抛弃言，实乃贻害百年之大祸患”
徐庭戈大声疾呼：“辜教授，请容我一言，胡适之先生提倡白话，是为四万万同胞着想，言晦涩难懂，于提高民智方面大为不利，同理，拉丁亦是如此，德国诗人海涅曾因不能熟记，感叹“要是罗马人得先好拉丁，他们大概没剩多少时间征服世界，我想说的是，如果不以研究化为目的，大还是以习英法语为重要课程”
台下一片掌声响起，同们看着徐庭戈的眼神加热切了，连林静也不住点头，想必她对言也有着切肤之痛
辜鸿铭早已料到这个回答，他鄙夷道：“海涅一腐儒而已，如何能当成范例来说，言乃是国的底子，好之后，白话自然不在话下，正如拉丁是日耳曼诸语言的鼻祖和雏形，会拉丁，英语法语西班牙语都不在话下，天下没有不会的课程，只有不努力的生，这位同，我敢和你打一个赌，只要愿意，就算是没化的苦力也能会拉丁”
说着他一指陈子锟：“小子，你上来”
陈子锟走上讲台，向大家鞠了一个躬
台下哗然，不知道辜鸿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人，是我在门口找的车夫，此前并不认识，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准备用过年这段时间，教他会拉丁，至少达到不亚于诸位的水准，谁敢和我打赌？”
教室里一片嗡嗡之声，今天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堂课，来听辜鸿铭讲课的有北大预科和本科的生，还有旁听生和试读生，男男女女，欢聚一堂，年轻人性子冲动，这种场合焉有退缩之理，徐庭戈昂然道：“我押一百块，赌他不会？”
辜鸿铭捻着山羊胡子笑了：“还有跟的么，买定离手啊”
一片胳膊举起，
“我押十块”
“我押两块”
“五毛”
教室变成了赌场，生老师乐此不疲，辜鸿铭还特地找了个人把所有下注人的姓名和赌注都记录下来
“呵呵，全部都是押老朽输得啊”辜鸿铭拿着清单啧啧连声，忽然像是发现大陆一般叫道：“哟，居然有个女娃娃押老朽赢，林静，两角钱，这位同，请你站起来”
林静应声站了起来，羞答答的低着头，手捏着衣角
“林同，可以说说你为何相信老朽能赢么？”辜鸿铭笑问道
林静羞红了脸，声音低的像是蚊子，王月琪帮她说道：“她说并不相信辜教授您能赢，只是因为那是她们家车夫，所以才押您这边”
一片哄堂大笑，辜鸿铭是爽朗大笑：“小姑娘倒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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