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孩童、船长和少女（2/2）
身形柔弱得像是娇气的海藻，眼睛漆黑得如同夜色里的海，皮肤也被海边的日照和海风洗礼成了蜜色。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孩子手里牵着一条西陆品种的哈利幼犬。
“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男人注意到孩子后气愤道，语气下还潜藏着抵触意味。
少女不留情面地打断他：“连他的母亲都不管他了，把他一个人丢弃在海尔家族那个吸血鬼窝里，他连吭都不会吭一声。你这个把海尔人口袋里都塞满贿赂和利诱的罪魁祸首不管，那只好我管咯。”
男人被批驳得不出话来。
孩童见少女没有很快离开的意思，松开手蹲在地上逗弄那条巴掌大的幼犬，恍然不觉一边男人恶狠狠盯着他的目光。
仍旧是少女打破沉默，直白地问询眼前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你什么时候去华尔法特？”
男人很郁闷：“我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至少你那条心爱的萨曼莎公主得归我，现在船上的大副都快不记得你的脸长什么样子了。”少女翻了翻白眼：“等你一离开我就把它的涂装粉刷成‘伟大的艾达女王号’，让整个舰队的人都来观摩它的掷瓶礼！”
男人无奈地叹气，当初真不该就这么轻易地答应她当自己的大副，结果现在就迫不及待且毫不掩饰地想要挣脱自己，独自引导着这只庞大舰队出海远航。
“你才14岁——”
“14岁怎么了？”少女冷笑连连：“母亲14岁都已经把我生下，哥哥14岁就去上私立公学了。”
男人的脸阴沉下来，不自觉地又抽出一根卷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看着船坞更远处的海面，喃喃道：“是我对不起她。”
少女知道失言了，但没有补救，抚着被海风吹拂的裙摆不话。
她14岁的母亲在怀孕时送自己的丈夫出海，丈夫给了她一面镜子告诉她：如果有一天这面镜子无缘无故出现了裂缝，就明他死在了海难中，不会归还了。
结果在母亲15岁的一个夜晚，她忽然砸碎了那面圆镜，跳海自杀了。
“她在看到新生的你时，应该就懂得我的用意了，但还是等了我一年。”中年男人据外貌估算至少已经40岁，身上却还散发着单身汉的落魄气息。
“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大剑师，外加银勋骑士级别的双职业大师。”少女岔开话题，一脸无所谓：“为什么不能让我带着船队跑一趟次大陆那些满是可怜孩和难民的港口？”
“可你忽略了西陆人无孔不入的追剿船队和数不胜数的海盗团体，甚至海里一两头龙类亚种就能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作硬糖嚼了。”男人不屑道，点着卷烟，朝她挑衅似地吐了一个完整的烟圈。
看起来像海星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女实际上却拥有一副不输于影凰里牛头人阿匹斯的强健体格，“大剑师”的称号意味着轻松杀戮一队高阶剑士的可怖实力，更遑论银勋还是比鹰徽的获得者们更高一级段位的荣誉勋章。
“今天你臭烘烘的衣服就自己洗吧！”少女的脸色就像海龙卷过境时的天空，变幻莫测。
她转身拎起已经坐在地上和爱犬打闹的孩童，拍干净他屁股上的灰尘，愤愤道：“唐璜，咱们走了！”
唐璜临走还不忘和男人打声招呼：“亲爱的哈夫曼叔叔，再见。”
海尔卫戍区总长哈夫曼·海德里希对这个很有礼节的家伙一点反应也没有，自顾自吐着烟圈。
艾达牵着唐璜的手，教唆道：“不要叫他叔叔，叫他海盗头子，或者疯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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