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原罪徒（2/2）
激动起来的骸骨巨人，转而又欣赏起“稚嫩的杂种们”分食巨龙的场景：“不要急躁，我善意的朋友，巫妖前世可都是真诚信仰自己和自己友好盟友的高贵骑士或法师。那些混乱无序的恶魔进军还有一段时间，至少下一次日珥出现之前我们都可以安枕无忧。而这些贪婪的龙，只是在等更多一点甜头而已，真不知道它们先祖的智慧大脑继承到它们这一代怎么都变成了猪脑子。”
“但愿如此，一个有秩序的地狱，才能够建立【万魔殿】。”吐露出最后这个词汇时，霜巨人的语调有点莫名的虔诚意味。
身材其实比人类高大许多的死亡骑士从面前的冻土中轻松拔起巨剑，走向下一处战场：“走了，乌斯已经找到新的迷途羔羊。”
霜巨人闻言耸了耸肩，大声“嘀咕”道：“工作狂。”
那一粒眼球也被它弹进进餐的一堆亡灵里，没脑子的低阶生命体互相撕咬着争夺起来，前一刻还和算睦共处的氛围眨眼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回首看到这一幕，杰斯顿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从无序到有序，从一盘散沙到统一的国度，谁都会喜欢这样与‘新天国’无异的冥域。主啊，我信仰您，无论光明或是黑暗！我奉您的名讳，行您的旨意，愿您的国降临，愿你的化身行在世间，如同行在云端。”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只机灵的髑髅在一阵混乱中抢夺到龙眼后敏捷地塞到肋骨间的缝隙里，继续佯装与同伴打斗争抢，直到体力不支被其余骷髅击倒在地，奋力攀爬着离开了这群已经遗忘了开始为了什么而内讧的蠢蛋。
它来到一处隐秘的土穴，钻进去后又迅疾地退了出来，四周打量一番确认无人后才再度进入。
等待它的是一只灵魂衰竭的老骷髅，**的身躯甚至无法再次移动，只能靠这个骷髅时不时带回一些补给来源维持生机。
‘爸爸。’骷髅心翼翼把龙眼镶嵌在自己父亲的左胸口—相当于人类的心脏部位，这里是亡灵身上除了头颅之外的第二灵体物质黄金分割位置。
‘撒加。’感应到骷髅灵魂波动后，僵直的畸形骷髅复苏过来，只来得及回应一声就在胸口龙眼带来的一阵温润律动中再次陷入昏迷。
撒加把脸贴近父亲的脑袋，感觉到灵魂火种已经从危险的沉寂状态重又荡漾起来，安心地放松了纤弱四肢，瘫软在地上，渐渐睡去。
洞穴外来了一个黑影。
……
大陆中央，神圣同盟，第44号省——圣西卢瓦尔省，首府南特。
这里是教皇国的心腹地带，全大陆最笃信天父的恭谨传信区，拥有世上最密集的教会和修道院，就连平民的子嗣都要在一出生时接受洗礼，更不用提贵族和皇室阶层严格的日常供奉和礼仪约束。
南特城主教是著名的神学大师和经院哲学集大成者，教廷有史以来“最苦心孤诣的传教士”拉雪兹的门徒——彼得·阿伯拉。
据他当年曾是一个大土地主的儿子，因醉心于哲学和神学的研究探索而放弃了骑士生涯及土地、名爵的继承权，选择了把余生交予了对主的侍奉当中。
这是一位时常出现在贫民家弥撒或葬礼上为人们祷告的可亲且可敬、渊博且虔诚的教士，他在就任的短短两年内，赢得了南特城从乞丐到大商人所有阶层的崇敬。
而此时，作为阿伯拉“主教座堂”的南特中央礼拜堂中，被俗世视为传信者模范的阿伯拉大人被剥光了绑在受难像下，似乎被注射了某种炼金药物，昏迷不醒，即使身下熊熊烧的火焰已经快要烧到他那肥猪一样白白胖胖的柔嫩胴-体。
教堂内原本供信徒听受祷告时休憩的整洁长椅早已凌乱不堪，七零八落地翻倒在地，沾染了地上流淌的血迹，这些罪恶的鲜红污渍在火焰中显得格外鲜艳。
日光投射过两壁巨幅填彩玻璃，映照在受难像上，天父面容恬静，安逸地注视着凡世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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