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战友情深（二）
“阿仲，别了！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莫以琛打断了秦仲的话，这样的回忆让他无比痛苦，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当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两天里，他经历了怎样的心里历程。梦想的崩塌和对亲人安危的关切时时折磨着当时只有十九岁的他，他很清楚，就算自己选择放弃家人而执着于梦想，以二叔行事的狠辣，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可要回去与二叔一较高下，谈何容易？二叔在公司里有自己的势力，多年经营，在业内也有很多朋友，这些人之间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但都为着自己的利益，会和二叔站在一起。自己的父亲也是商场上的老人了，可还不是被二叔将了一军，何况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子！父亲告诉自己母亲是海兰因家的大姐，海兰因家族经营着很多生意，在国际黑道上名气不。那么，要战胜二叔，就只有寻找母亲的亲人，服他们出手。当时的莫以琛虽然只有十九岁，却也知道对于这些大家族来，利益有时候胜于亲情，他们十几年不承认父母的婚姻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莫以琛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的舅舅会不记报酬的帮助他们父子。要和他们合作，就要染指黑道的事物。两天的痛苦抉择，最后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永远都不再是那个阳光和富有正义感的特种兵队员，他开始变得冷酷腹黑，强迫自己运用心计……
莫以琛连给自己倒了几次酒，每次都是一饮而尽，这些往事每每忆起，他心中都会如同火烧。十年前，凭借着黑道势力的帮衬，他终于挽救了莫氏的危局，并且一举占领了市的市场，成为名副其实的房地产大亨。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然而黑道的事情任何人一旦沾上，想金盆洗手都是难事。而他自己在此泥沼中越陷越深，警方几次派卧底调查他，为了活下去，保持住莫氏，他只有下狠手……
“以琛，别再喝了！”秦仲一把拉住还要倒酒的莫以琛，夺过酒瓶，接着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没有人一出生就想做坏事。你一直在努力尽着对家庭的责任，自责过剩，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何况这些年，我们虽然卖着武器，但从来没有支持过任何恐怖活动，只是单纯的赚一笔利润。你也在尽力维持着黑白之间的平衡。上个月黑珍珠提出的化学杀伤性武器入境销售，你不就严正拒绝了吗？上次我们在杨薇家看到她明明录到了你们那天开会的情况，却没有将录像交给上级，不也明她可能理解你的态度，所以向上级隐瞒了证据吗？”
莫以琛没有再话。是的，今天的他不像是秦仲认识的那个他，那个他行事果敢、雷厉风行，从来都不忌讳用他认为合适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每个人心中都有最柔软和最隐晦的地方，这些东西平时不会为外人所见，但今天，在秦仲——这个昔日并肩战斗、同身共死的战友，也是今日忠心耿耿、行事稳健的属下面前，他流露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感情。
两人都沉默了，桌上的饭菜也已吃的七七八八，保姆何看着俩人不再动筷子了，就过来收拾桌子。两人就这样在餐桌旁坐着，许久都没有话。等再抬起头时，莫以琛已恢复了以往那个冷酷不已，处变不惊的状态，秦仲也和平时工作时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跟秦叔道个别就走了！”莫以琛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走到卧室，“秦叔，您老好好养身体，我该走了。出国疗养的事，您要是考虑好了，让秦仲告诉我，我叫人安排！”“好好！”老人点着头，目送着莫以琛出去。
“莫先生，我去送您！”秦仲穿上外衣，跟着莫以琛走到了门口。“不用了，你留下陪陪秦叔。”莫以琛着，就走了出去。秦仲知道莫以琛的脾气，便也不再追，独自关上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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