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萧峣的“渡船”（一）（2/2）
人的茶真是非同一般啊，为何这茶叶碧绿，汤色却是嫣红呢？”磬儿淡淡地问。&l;/br&g;
听得这话，绣夫人的表情依然平静含笑，好似早料到磬儿会如此一问。“疏香可能没见过，这是北琰国最偏远的山地之茶，偏远而稀少，因取之不易，所以甚为人知啊。这魁兰是我的一位故人每每闲暇之时必备的茶饮…呵，疏香也来尝尝吧…”&l;/br&g;
磬儿点点头，接过绣夫人递来的茶杯，红汤微漾，点点泛着晶光。磬儿旋转着茶杯，贴鼻嗅了嗅，比方才刚进门时嗅到的味稍稍浓郁了些，移至唇边浅浅一泯。&l;/br&g;
“觉得如何？”绣夫人望着磬儿微微皱起的眉眼，没有意外，反而淡淡地笑了。举起面前的一个杯子，兀自饮了一口。&l;/br&g;
“入口时清淡，可下咽之际，却在喉咙里久久徘徊…甘甜之后是凝重的苦涩…这苦能激起浑身一颤，可苦中又有那般说不清、道不明的香…”磬儿如实说着。顿了顿，凝望了绣夫人好似一点都没觉着这茶甚苦一般，一口接着一口兀自喝着。&l;/br&g;
磬儿忍不住接着说：“恕疏香直言，这茶有些不对疏香的口味…不知绣夫人的那位故人，为何会青睐这魁兰呢？”&l;/br&g;
绣夫人这才笑了，笑得甚是凄美：“好丫头，我就喜欢你跟我说实话…没错，谁会喜欢这个味道啊…这茶她只是常喝，却并不喜欢的…她亦是有难言之隐的，也许这苦能将她心中的苦…掩盖几分吧…”&l;/br&g;
望着绣夫人一脸回味的样子，磬儿有些尴尬地说：“是不是勾起了您的伤心事？疏香深感抱歉…”&l;/br&g;
“无碍的…今儿叫你来，是听说你好像心事重重的，能跟我说说么？”绣夫人一贯的微笑，总能让人想要跟她推心置腹。磬儿幽幽低下了头，这话要从何说起呢。&l;/br&g;
“是感情吧…”绣夫人轻轻泯了一口茶水，淡淡地、却是十分肯定地说道。磬儿兀自将头更是低了低，随后是绣夫人一声轻轻的叹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有时候，我们越是刻意掩饰，这心中的感觉就会越明晰…”&l;/br&g;
“绣夫人，如果明知道身份悬殊，明知道在一起的话定会有千难万阻，却还是想要在一起，是不是太傻了…现实生活不是书中的鸳鸯蝴蝶梦，现实还是要去面对的…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俗人…惧怕世人的眼光，做事畏首畏尾…”磬儿的话语间透出深深的凄凉。&l;/br&g;
绣夫人凝望着磬儿，好似透过眼前这个女子，看向了好远好远。“曾经我说过，人总该为自己活一次…倘若心中坚定他就是自己的命运，为何不去争一争？哪怕是跟天争，争赢了，我们收获的可能不仅仅是爱情…”&l;/br&g;
磬儿似懂非懂地望向绣夫人，除了爱情，还有什么？&l;/br&g;
绣夫人的面容，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她知道磬儿疑惑什么，却并没有直接点破：“疏香啊，惧怕他人眼光和做事小心谨慎，是因为我们生活的环境造就的，也是我们的心态在作祟。战胜自己，也就战胜了一切！待你收获的那一天，你会明白你收获了什么…”磬儿双眼含笑，缓缓低下头去。&l;/br&g;
“这魁兰…倘若哪一天，你爱上了这味茶品，你会明白很多的…去吧，我这绣织纺你来去自由，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绣夫人依然那般的优雅自若。&l;/br&g;
“谢谢您，绣夫人…”磬儿起身，微微一拜转身出门去。&l;/br&g;
绣夫人听得房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兀自从绣炉上取下温茶的紫砂壶，望着面前的这一切，自言自语道：“主子，她和您一样…都有着一颗蕙质兰心，您当年点化了我，如今我希望也能帮上您的女儿…”&l;/br&g;
磬儿缓步回到绣房，绣娘们依然是那样斜眸无视的样子，磬儿无力地叹息着摇摇头。&l;/br&g;
“疏香姐，绣夫人说了什么？没有责怪你吧？若是这样，那我小月可就罪过了…”小月见磬儿这般失魂落魄地走来，吓得面色苍白。&l;/br&g;
磬儿拉着小月的手，安慰道：“没有…姐姐要谢你才是…小月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l;/br&g;
“是么？”小月不信：“为何你的面容还是这般惆怅？”&l;/br&g;
“姐姐只是在烦恼该如何去面对他罢了…”磬儿淡淡地回答。&l;/br&g;
“面对？这有什么难？干嘛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是谁的错，谁就承认错误嘛…吵完闹完了，大家还是朋友啊…”小月亮着嗓子，说得轻松明了。&l;/br&g;
磬儿“噗嗤”一声笑了。&l;/b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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