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约书亚的碎片——维多利亚 25（1/3）
明明只是被轻轻地拍了拍肩膀，但是学徒卡尔却觉得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仿佛有千钧般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自教皇那身华贵的长袍上，淡淡的香气传来,在这大风吹动的绝壁上，空气中却还弥漫着松香的气味——这就是长久以来沐浴着所罗门大圣堂圣光的人类才能带有的气味吧——而这味道，让卡尔感到恶心。&l;/br&g;
他不想去年轻的奥利金作为主宰世界的梵蒂冈教皇，对其口中的‘异类’到底抱着怎样的态度——就像奥利金教皇不想去理解卡尔是如何看待眼前的人类世界一样。这并不是单纯的喜欢或厌恶的问题，而是他们所处的世界，有着本质的区别。&l;/br&g;
在普利恒这个世界，只要能作为一个学徒，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老师维多利亚，卡尔就已经觉得足够了——“因为维多利亚老师是一个没我照料就连早饭都吃不到的笨蛋”——很久之前，他就曾当着奥利金和教皇厅的那些老人们的面，这样说过。因此，当面对奥利金“人类至上”的庄重宣言，卡尔只是推了推眼镜架，不做任何反应。&l;/br&g;
“任何异类都休想”——只有教皇饶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这句话重复一遍之后，卡尔的嘴角才有了一丝抽动。&l;/br&g;
年轻的教皇好像很满意卡尔表情能有这一点变化，他就像换面具一样，突然又换了一张愁苦的面孔。刚刚震慑峡谷的威严感瞬间消失，奥利金叹了口气说道：“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怕还是会怕的嘛，毕竟惹恼了龙族也很麻烦啊！”&l;/br&g;
“什么？”&l;/br&g;
“但就因为这样，才更需要让维多利亚去，不是么？”教皇摊了摊手，说道。&l;/br&g;
“您这是什么意思，教皇陛下？”听出了奥利金话中的一种异样，卡尔的表情立刻严峻了起来。&l;/br&g;
与之相对，奥利金教皇则不紧不慢地走到巨石边缘，迎着长风伸了伸懒腰，说道：“就算魔法监察省的‘圣人’有打到红龙的实力，但与之而来的和龙之谷的外交问题也不得不考虑。由教廷的人出面屠龙的话，龙族的怒火一定会烧向梵蒂冈和人类吧？着才是魔法监察省和教皇厅的老人们真正担心的问题。不过幸好我们有一个魔女在，维多利亚的话就不一样了，由她动手，龙族的怒火一定会被她个人吸引过去。”&l;/br&g;
奥利金语气轻松地说着这一切，而卡尔则强忍着想要一拳揍过去的怒火，咬着牙说道：“就因为维多利亚老师她是个‘异类’？”&l;/br&g;
“没错，就因为她是一个‘异类’！”奥利金教皇猛地转回神大声说道，尽管他的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在教皇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混沌，“一个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世界、奉献给人类的‘异类’。用她的骨、她的肉、她的灵构筑起人类的未来，这是维多利亚她至今仍然活着的理由。”&l;/br&g;
“你这混蛋……”&l;/br&g;
“如果她能够将龙之谷的仇恨完全吸引过去，那么好，就让她去完成屠龙的任务，在龙族的怒火中，她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因为她是‘辛尼姆的双黑大魔女’。”&l;/br&g;
学徒的身体在颤抖着，平淡的面容上，一双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荡漾出暗金色的光芒，带着一种杀意，他直视着面前的男人，问题：“你们将维多利亚老师她当做什么了？教廷还有人类将维多利亚老师当做什么了？”&l;/br&g;
“一件拥有最高价值的物品，就是这样。”奥利金教皇毫不犹豫地答道，“维多利亚自己，也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在那个黄昏染红的山丘上，在我将‘誓约的长剑’放在她肩头的那一刻，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正因为这样，她才努力地遵循着自己的 而行事、才任性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一切，以此不断强调着‘自我’的存在。但就算这样，如果有一天她的牺牲会为人类换来数倍于此的利益，那么我想那时的维多利亚，也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切都已经属于了世界、属于了人类。”&l;/br&g;
峡谷中的风一时间停止了吹拂，已经扩散到整个峡谷范围的卡尔的意识，忽然向着巨石这个方向涌动回来。魔法学徒与梵蒂冈教皇之间的空气，此刻宛如泥潭一样令人窒息，稍有差池，似乎就会酿成一场惊天动地的冲突。而处于这场酝酿中的风暴中心，学徒卡尔这时却面色平静。将所有感情都隐藏在那薄薄的眼镜片后，此刻，没有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l;/br&g;
“嘿嘿嘿……”&l;/br&g;
在这杀机四伏的最后时刻，一阵笑声却瞬间驱散了所有紧张的气氛。自从戴上眼镜后表情就没太大变化的卡尔，就这样笑了出来。由隐隐的发笑到肆无忌惮的大笑，年轻的学徒就好像听到了一生中最有意思的笑话一样，笑得合不拢嘴。&l;/br&g;
“哈哈……对不起，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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