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见（1/2）
满天星辰，悉数倒映在河水之中。
一叶孤舟，仿佛在星河里缓缓前进。老翁撑起的竹篙，不时打破河面的平静，也不时的打破了这梦幻的场景。
“老伯，您高寿？”柳苻蓠沉默的太久，想找一个话题，与老翁套套近乎。
老翁回头，慈祥的看着柳苻蓠，咧嘴一笑：“不可说。”
柳苻蓠微微错愕，老翁笑的如沐春风，结果竟然给了自己这么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也许问人年龄是不礼貌的行为吧？高寿之人总是忌讳对别人透露年龄。柳苻蓠随即换了一个问题：“老伯，常听人家说北冥幽泽凶险，北冥幽泽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老翁这次更是直接，连笑容都省了，直接回答：“不可说。”
柳苻蓠又讨了个没趣，她心中有底，老者不是不可说，而是不想对她说，谁让她是个“寻事”之人呢？站在对立面而言，柳苻蓠自己也觉得“不可说”是非常有道理的。
柳苻蓠看了看这条长河，似乎和星辰一般的广袤，尽头在何方？柳苻蓠看不清楚，只是觉得旅途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柳苻蓠环手抱膝的蜷缩在舟舱里，胡思乱想着……
“雁荡为尊，九天为引，事事有常，人事无常。”
正思量之间，柳苻蓠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十二字真言。柳苻蓠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那件屋子，三个亲爱的小伙伴们聚集在一起。
“无常神功？”柳苻蓠顿时盘腿坐定，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无常神功几乎就要掩埋在她的记忆深处，一则是无常神功篇幅不全，再则，此功法不易显山露水，柳苻蓠哪还有心思去研究它？
只不过，当柳苻蓠胡思乱想的时候，它竟然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连柳苻蓠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一门濒临忘记的绝学。
柳苻蓠在盘起的双腿上，捏起法诀，凝神入定。
深埋在记忆的脉络，又开始有了清晰的新走势。柳苻蓠不明白，为何当初停滞不前的脉络，如今又继续走下去了？不明白归不明白，柳苻蓠还是认真的看着那迂回的脉络。
迂回的脉络仿佛随时都要走到尽头，就在柳苻蓠以为结束的时候，脉络一转，又有了新的开始。
随着脉络的走动，柳苻蓠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的九天真力开始流逝，只是脉络清晰了，柳苻蓠整个人又模糊了，要知道当年顿悟无常神功的人，可不是她柳苻蓠。
记忆再次回到曾经，柳苻蓠恍然大悟，嘴里呢喃道：“万物无常，有存当亡！”
“什么？”老翁满脸骇然的看向柳苻蓠，手里的竹篙向河里一扔，人也跟着跳了下去，嘴里不甘的说道：“哎哟妈呀，我的老命。”
仿佛对柳苻蓠口中的八个字，格外的畏惧。
水面上的响动，惊动了柳苻蓠，柳苻蓠蓦然睁开眼睛，舟舱里只剩下柳苻蓠一人，那老翁潜进水里，再没冒出头来。柳苻蓠紧张的叫道：“老伯，你在哪？”
水底深处的一直庞大的乌龟瑟瑟发抖，头缩在龟壳里，四肢死命的攀住水草。
柳苻蓠不知老翁为何逃逸，只道老翁遭遇了什么不测，呼唤一会儿，不见回应。柳苻蓠戒备的守在舟舱中间。
片刻之后，平静的河面上荡起了涟漪，紧接着，这一叶孤舟缓缓走动，柳苻蓠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紧张，没有人撑的船，怎会走动？
无奈，柳苻蓠不擅长戏水之法，亦不敢下水一窥究竟。
原来，那老翁始终不能忘怀摆渡人的身份，虽然他惊怕柳苻蓠口中的八个字，却仍要尽忠于职责，老翁变成的乌龟，吸附在孤舟底部，托着孤舟缓缓前行。
这一夜，老乌龟兢兢业业，柳苻蓠胆战心惊。天色渐渐破晓，彼岸袒露在柳苻蓠的眼前。
彼岸空旷，但不荒凉。柳苻蓠迫切的希望登陆，当下拔出头顶的紫青双剑，凌空抛起，双足一点，顿时踏在其上。九天真气为引，柳苻蓠仿佛一颗流星……
坠落。
不知是一股怎样的牵扯之力，将柳苻蓠拉扯进河里。一时间，九天真力，全然失效。
跌倒水里的柳苻蓠，手忙脚乱，扑棱棱的往下沉，平身所学，在水底没有丝毫的用处。任凭柳苻蓠努力，始终改变不了下沉的命运。
柳苻蓠又一次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心切。
在后悔中，柳苻蓠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一切，本不应该如此，但是这一切，又已经如此了。
在闭眼昏迷的一霎那，柳苻蓠突然想起了几个问题。
为什么自己会来北冥幽泽？
为什么自己又会记起了“无常神功”？
为什么自己对彼岸如此的心切？
答案只有一个，那个年轻人，三娘焦虑的年轻人，摆渡人畏惧的年轻人，同样，自己和十影牵肠挂肚的年轻人。
面对这个答案，柳苻蓠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眼睛缓缓的闭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强光，格外的刺目，迫使柳苻蓠不得不睁开眼睛，柳苻蓠惫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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