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最后的旨意(卷三完)(3/4)
寝殿。
有什么落在手背,先热后凉,冰冷地一路滚落,在地上击出啪嗒轻响。
一步出,光影破。
她向前一步,伸出双手,当日未曾握一握他的手,知晓他的温度,此刻她想知道,他好不好?当时好不好?
长长宫道,渐渐覆雪。
夜色尽头,他冰晶雪彻如琉璃,连唇都无血色。
对面那人,衣衫单薄,姿态笔直,雪白的衣袂在风中飘荡,如一抹白色的魅影。
当时以为是做戏,此刻才知是命运的暗示——他从来都为了她,孤军奋战。和人心、朝局、天意。
宫道长长,伸向落雪的那夜,似乎他还在对面凝望。这一边是押送她入宫的群臣,他独自一人于对面。
下一刻她在玉照宫内。
守卫宫城的士兵们,看见在广场入口怔怔而立的女子,慢慢围拢来欲待盘问,她身子一闪。
然而直到今日才懂。
那之后整座广场下的密道里,留下她和他的喘息,神秘的“老太监”,背她一路在黑暗和疼痛中穿行,推她入河逃生那一刻,她看见他挥手的姿势,不是告别,是挽留。
那之后曾接受欢呼的宫城之上,她看见冰冷雪夜,一 涌来聚满广场的反对者,听见群臣士子的驱逐怒骂,看见亢龙死谏的尸首,看见一地的血花,开在一地的雪花之上。
那之后他为她“自裁”的位置,她将冰冷的刀刃送入他胸膛,一口毒血喷于其上。
那之后同样的位置,开国女皇神像脚下,她经历一生最大绝望和最冰冷的决绝。
不过转眼,沧海桑田。
言犹在耳,似这皇城广场的风,因为四面建筑的束缚,永远在广场上空鼓荡不休。
那一日她对他说:“宫胤,宫胤,我们一起改造新大荒好不好?我们一起打造一个新天地好不好?我们做一对大荒历史上最幸福的女王和国师好不好?我相信你能的,我也能的,而我只想和你一起做这些事,我们一起好不好?”
那一日宫门后激烈拥吻,她赤脚踏上他雪白的靴。
那一日广场门前,冰雪飞溅中飞起的假头颅,让她终知撕心裂肺滋味,终知心之归属。
那一日生死俄顷,她的性命落于人手,用以逼迫他自裁。
那一日被桑侗挟持着,乘坐火马车奔入广场。
过了西歌坊,便是皇城广场。广场上开国女皇神像依旧如前伫立,目光下垂,永远俯视着大荒土地。
仿若一语成谶,又或者冥冥中自有暗示,她和他最美好的时光,只有刹那。
“刹那。”
照相馆的招牌还留着,她久久将那一方墨字凝视。
那些最为细密的安排,他永远沉默在人后,不欲她知。
事到如今,不用再问也已经明白,是他拒绝了天弃的保护,把高手留给了她。
那是她始终没有办成的照相馆。在那里她用宫胤一张照片骗来了天弃,在那里她让天弃去保护宫胤,最后天弃一直在她身边。
她久久伫立,没有走近。
半晌她慢慢站起身,向前走,前方巷道深深,青瓦白墙,几竿修竹翠绿了墙头,打下一方浓浓淡淡的光影。
他所想精心掩饰的,便是最重要的,是至今他不愿对她说,并因此影响他最终抉择的真正苦衷。当时她为什么没察觉?为什么没在意?
她曾无数次自恋于自己的潇洒散漫,直到今日,忽然恨起自己的散漫粗心。
往事一幕,到今日才忽然贯通,她在白石板路尽头慢慢蹲下,扶住了额头。
他在轿中垂下轿帘,是不愿被人看见苍白虚弱,他忽然强势索取,其实是为了她将他推开,他撞在靠背上,那停一停,是为了将唇角血迹在锦缎靠背上拭去,靠背染上了血迹,所以当他再次靠在靠背上,衣衫上便无意中染了血。
当时以为是靠背上的颜料,此刻想起,便如惊雷从心头掠过——那莫不是血?
记得那日下轿后看见他后背衣衫上一抹微红,之后便被蒙虎递上的披风遮去。
记得后来在轿中她主动献吻,竟引得他反应冲动,记得她惊慌之下曾反手猛推,竟令他撞上轿子靠背,记得他的脸在锦缎靠背上曾微微一停,记得他弯起的唇角笑意浅淡,侧脸在光影中美如雕刻,而四周生出馥郁而微甜的气息。
记得轿帘掀起,惊鸿一瞥他苍白的脸。
如今时过境迁,忽然将一些沉埋在记忆中的细节想起。
此刻将白石板路踏过,她忽然想起,那日他一改平日风格,乘软轿而来,起落之间如风过青萍,不愿被她看见他的脸。
重围之中,又是那人,一乘软轿迤逦而来,淡淡言语,深深计谋,谋人者为人所谋,陷人者自陷局中。一着诱敌之计,解她之围,不惜自斩臂膀,为自己留下隐患。
这石板路曾经涌来帝歌署官员和亢龙军队,涌来赵士值的无数家丁护卫,杀死赵夫人的罪名忽然落下,她欲自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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